备晚饭。蒋南则领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兴致地给她介绍自己半柜的娃娃和另一半的书。

        慕悦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布置的房间，了门就不敢往里走了，傻愣愣地站在门，问，“你们的房间都长这样么？”

        “你家不长这样么？”这回轮到蒋南反过来好奇了，“我去过的同学家和我家大差不差，最多就是谁家的娃娃更多，谁家有自己的书柜这种区别。”

        女孩摇摇，诚实地开，“我和他一起睡的，我睡里，他睡外。”而后又看了这个房间的容，继续介绍，“我们的餐桌距离我们的床就这么远，如果当天不把垃圾倒掉，睡觉就能闻到饭菜馊了味。还有那儿的小人儿，我从没见过那种东西，是玩么？好不好玩？说起书，最近才开始学认字，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本我们刚读完上册……”

        蒋南听见这话也愣住了，心想这人说的话又超自己的认知了，反问，“你和他同居的地方算什么家呀，你们又没结婚，难你爸妈没有给你准备单独的房间么？你不认识他之前都住在哪里啊？”

        能说么？住在院，整天听着男人女人摇床的声音睡。

        “。”不能说。周野叮嘱过，绝对不能暴自己和院有过关联的信息，更何况她父亲是警察，对她们趋之若鹜。所以慕悦住嘴了，不说话，有些逃避似的把转开了，最后换了个模棱两可的概念，“我爸妈把我托付给他了，他们只每个月付生活费过来。”

        “你爸妈好不负责任啊。”蒋南忍不住吐槽，又决定慷慨解，“需要帮你和我爸说声么？要是他给你爸妈打通电话，你爸妈指定老实。我爸可是很厉害的警察，这一片都归他。”

        “你别说。”她果断拒绝，绞着手指解释，“万一他们觉得我会把你带坏怎么办？我和男人睡觉的事是事实，他们追问起来你骗不了的，不如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可要是他也欺负你怎么办？把你骗怀孕了，或者了更坏的事，侵，奸。”蒋南不是不知这些事，只是在外面的时候不会主动说，选择跟着大家伙儿一起装傻充愣，“你父母又不在边，谁能替你主。”

        慕悦还想不了这么远的事，只能回答，“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再来找你报警，行不行？”

        三十九。

        蒋南不理解慕悦的选择，坐在地毯上仰着问她，“你都不怕么？你还没长大呢，怎么能像个大人一样自己决定，怎么不担心他会害你？男人可没几个好东西。年纪小的不知负责，年纪大的喜玩儿，再大儿能把你骗得团团转。”

        “我爸还说，很多十几岁就和男人同居的女孩不两年就要带小孩儿了。慕悦，你会不会过几个月就给他生孩？”对方没见过她的世界，所以这会儿一脑把肚里能掏来的最坏的事都给她说一遍，要她好好思考，别这么轻易跟着周野走。

        少女站在原地没动，动了动嘴唇，“我不怕。他不打算娶我的，所以我不会给他生。”慕悦想起周野那么确定的回答，不讨老婆不生娃，只上床。

        “那就好。”听见这回答，蒋南稍稍能放心了，招手要她往里面来，“上次你还我校服时往袋里装了包糖，我还不知怎么还你呢。娃娃你要不要，架上的都可以随便挑，喜哪个我就给你取来。”

        慕悦抬起，看着架上那些茸茸的布偶熊，还有边上好些穿裙的换装娃娃，有些不敢地摇了摇，提议，“你能给我几本书么？借我语文课本的那个弟弟今年才上二年级，后面的课本我都借不了。蒋南，读书的朋友我就认识你一个，能把小学一年级之后的语文课本借我用用么，我拿回去复印完再还给你。”

        “课本？没问题，你等着，我拿袋给你装。”蒋南巴不得她多读几本书，这样脑里就不再会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要不咱们再留个电话吧，这样你要是遇上事儿了，也能找上能帮忙的人。”这和余银设想的完全相反，余银一直觉得这层关系得要慕悦主动贴上去求，谁知最后是蒋南主动递过来给。

        慕悦觉得这姑娘也是个怪人，平白无故地对陌生人这样好，也不求报酬，于是在掏手机存号码的间隙，忍不住嘟囔，“你也不怕我利用你。”

        “不怕啊。利用都是要有所图的，你图我什么呢？”蒋南从小在女生堆里混，女孩肚里装什么一就能看来，“要不是今天不巧撞上我了，你这辈都不会主动找我说第二句话。”

        ――

        周野真的能坐得住的，五六个小时过去，没再打一个电话来她，就连短信也不发，让她安安静静地在蒋南这里待到了晚上十钟。

        蒋南有家庭作业要写，不能一直陪她聊天，她便借了支笔坐在边上练字。

        慕悦才刚开始练字一个多月，四十天不到，很多字都是歪歪扭扭的，不整齐，再加上没学过笔顺，没练过字帖，写字就跟在白纸上画画没区别。但她也认真，缩在课桌的一角，心无旁骛地、这么仔细地画了好几页。

        大约是蒋南的爸爸班回家，发现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小朋友，觉得现在时间太晚了，放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要一起门送时，慕悦才想起那个男人，不得不从袋里拿了手机，拨通了周野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