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骨尽毁，筋脉寸断，若是我不来，你只怕不过今日，你的已是弩之末，不宜奔波，我便带你在客栈住了，待暴雪停歇后再带你回宗门修养。”女人的声音清泠泠的，说起话来温如玉石相击，煞是好听。

        少年匍匐在地，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谢师尊赐名。”

        “你……为什么会救我……？”他如今修为尽毁，日后即便再想，却也是千难万难，为何她会救一个废人，还要带他走。

        “方才你服的碧霄，便是由碧霄花炮制而成，碧霄花以霜雪为种，在极北扎，十年开花，百年结果。极北那等苦寒之地，唯有它能将霜寒刺骨的冰霜化为养料，你可知为师赐你此名的用意？”

        沉沉睡了许久，他终于从温黑甜的梦境中苏醒。

        “嗯，起来吧。”君砚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少年。

        “弟明白，弟谨遵师尊教诲！”碧霄答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少年瘦骨嶙峋的五官，此时焕发别样的生机。

        少年掀开被褥，上穿的还是那套破烂的衣衫，只是上的脏污被女用净尘诀尽数祛除。

        “千年难得一见的混沌灵，就这么葬送了属实可惜，你便当我是不忍明珠蒙尘吧，你可愿拜我为师，跟我走？”

        躺在床上的少年刚睁开双，便闻见旁边的人淡然声，“醒了？”

        既抓紧，他便不会放开了。

        他微微一愣，抬望去，却见那人正是自己昏迷之前才见过的“仙”，原来那不是梦。

        少年浑顿时一僵，宗门惨遭灭门之事，想必早已传遍了大陆，若是那些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发现他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他！

        “没有名字？”女微微拧眉，指节轻扣木桌，须臾又展眉，“既如此，那为师便唤你名碧霄如何？”

        可不知为何，他不仅没有羞愧地缩回手，反倒贪心地将那只手抓得更紧。

        她原来是修之人。

        正当此时，那双纤纤玉手捻着一颗通玉白，晶莹剔透的药递给他，“这是碧霄，服它可暂护你心脉。”

        他满是冻疮，红发紫的手搭在莹白的葱玉指上，显得如此不堪，少年面有些发。

        “多谢。”他的声音喑哑不堪。

        少年闻言，浑一震，抬猛然望向她，似是不敢置信，随即一阵狂喜裹挟着希望将他席卷――

        少年听话服，那药刚便化成了，顺着咽，清甜微苦的药香在腔中溢散，一清凉自五脏六腑蔓延，很快又化作意，将他浑包裹，舒坦极了。

。

        ……

        “我名唤君砚，你叫什么名字？”

        他沉默片刻，这才讷讷：“我……我没有名字……还请师尊赐名。”

        “你……这是……”他张了张，心中有太多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涩的咙让他的声音粝无比。

        “噗通”一声，少年当即不不顾跪倒在地，郑重其事朝女重重磕了三个响，“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少年看着这双不带半瑕疵的手，有些愣神，就是这双手，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也是这双手，将他从绝望中救赎。

        女不闪不避，受了他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