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两个哥哥已经成人，可以去赚钱补贴家用。面两个妹妹再撑两年就可以嫁人，以换一笔聘礼。只有亚佐，因为是童工，就算给人打黑工，都会被克扣工钱。

        还有两，是他过档东星的投名状。

        社会是很现实的。死了老爹，又没长大的孩，当然是被欺负最好对象。

        亚佐没受这份谢，“我系大佬的人，你的事就系他事。我过来，或者在那边，都算我份。”

        在快被打死的时候，嘴巴里还死死咬着偷来的面包。

里，多谢你。”

        有一日，亚佐从华人餐馆打工回来，母亲告诉他，父亲因为欠赌债没得还，被人殺了。

        “我能满意，一半功劳还不是要归到你同南粤上。”黎式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他的神，但似乎还是没什麽变化，“讲起南粤这个女仔呢是真好，亚佐哥，你同她都相几个月，觉得她人样啊？”

        黎式还以为他会回答对于南粤是什麽想法，没想到，他竟然同自己说起了从未提起的过往。

        他在江湖上有个花名叫五指双刀。

        “你话得对”，亚佐笑了笑，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便知她格，“总之一切你满意，我就足够。”

        亚佐看着黎式的微笑，突然有一瞬间，莫名觉得她跟乌鸦有些相似：一刚，一柔，却都有绵里藏针，直击中心的本事。

        九二年，乌鸦再次踏足荷兰，去追回被偷窃的白货，调查到了谢聚的上。再后面的事，就算不说，黎式也都知了。

        他又缄默了好一阵，终于开，“黎小，你明你意思。”亚佐看了一手表，接着，“离开拍时间都还早，唔知你有无耐听我讲几句话。”

        他刺殺乌鸦失败，考伯特又不知轻重，在华人街引起乱斗，闹得满城风雨。事后警方追查，家族压力来，考伯特便交了亚佐去包。

        母亲是家庭主妇，生了一堆小孩。亚佐是最中间的那个，上面有两个哥哥，面还有两个妹妹。父亲的收虽然不穩靠，可一家人如果拮据得过，这日也能过去。

        他浪，睡长椅，吃垃圾。后来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去偷盗，时常被商店老板抓住，再换来一顿顿毒打。

        “系啊，我都觉得南粤是有天分。冇演过戏，但演得一不输专业演员。”黎式语调一转，盯着对方继续，“但就因为如此，我也才担心。她不识戏的机巧，就唯有全心投去，以局外人的份，去验戏中人的人生及。你话说，是不是好危险？”

        但父亲好赌。赌博无异于慢自殺，金山银山尚且挡不住洪般的倾败，更何况一个本就不富裕的多家庭。

        三手指是乌鸦剁的。就当是还当年暗殺的那一枪。

        后来，母亲因为不住经济压力，终于决定抛弃掉孩。

        亚佐被母亲抛弃在达姆拉克街的时候，才刚刚年满十二岁。

        黎式只当是因为他耍双刀快准狠，但她不知的是，黑手套，隐藏的是断指上接轨五钢制的手指。

        而这车主，正是荷兰级黑帮德雍家族H门的门主：考伯特·德雍，也是引他这条的第一位东家。

        话说到这里，黎式也突然想了起来——她和乌鸦的第一次见面，在酒楼的后门，在那个垃圾桶里。原来，他当时在躲避的人，是亚佐。

        蹲了几年监狱来，因记恨老东家，他单枪匹几番寻仇，屡屡失败后遭到了德雍家族的追殺。

        再后来，他的偷盗技术更加熟练，就不再去偷，开始去偷有钱人的车标。直到有一天，他刚把一辆豪车的车标扣抠来，就被车主的属抓个正着。

        父亲没有正经行业，什麽工种都过，但得最多的还是倒卖。那个年代，把便宜的亚洲香料过来，混雜一劣质草木再卖给洋人，倒是能赚到几个钱。

        机缘巧合，走投无路的亚佐碰上了谢聚，有了一个可以栖的地方。谢聚的本事不如亚佐，但因有恩，当年H字门的王牌，甘愿跟着谢聚个小弟。

        “算份？”黎式不苟同他这种说法，“我是我，他是他。就算无他，我也能拍这戏。”

        “我没多关注，戏演得可以。”

        谢聚、亚佐，都落到了乌鸦的手里，连她，也再不得自由。

        人生真的奇妙。多么无关的人，在兜兜转转后，都能相识，走到一起，面对面倾过去。

        亚佐被带走，学习一切殺手应该学习的东西，再苦都没多说过一句。

        他手好，枪法准，还自学了粤语和日语，成了通四门语言的人才。因为业务能力众，十八岁那年，被考伯特亲批，德雍H字门，成为首席枪手之一。

        1989年。也就是四年前，乌鸦去荷兰开拓地盘，和考伯特产生利益冲突，亚佐奉命刺殺，却失败而归，这也是他执行任务以来的第一次败北。

        二十多年前，他生在阿姆斯特丹的唐人街，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父亲用五百元买来的越南老婆。他原名其实叫Yazoo，因为母亲讲中文有音，叫着叫着便从亚祖变成了亚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