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妈妈和你并不相同。阿萨德无法把自己的怀抱当故乡,他的旅程另有终。你明知这一,可是又一次听到妈妈这么说还是不免难过。
你厌恶世界对你加以束。
“那些人,” 你问,“还会追来吗?”
你把这意外遭遇的惊涛骇浪深埋在心里,回到了阿萨德的怀抱。
它的颜像你们告别的璀璨星云。你想要玫瑰只是于一种本能的留恋。
那时你还不知你已经接近了这段旅程的终,每一艘船都会靠岸,亡者也会选择一颗星辰,又把那称之为家。
你们在一个月后靠岸。在那里,幼小的蛇第一次长了鳞片。
你呆了一,为这天经地义居然会遭到质疑。
阿萨德说他不知。你们一直在浪,穿过星群逃亡。这就是妈妈给你讲的故事,血的、杀死了你亲生父母的瑰丽故事。现在帝国要践踏这敢于忤逆的卑贱者,笼中的囚鸟应该再一次归于囚笼。
可一个又一个孩被你问过,又都告诉你爸爸与妈妈不会重叠。最终你明白与众不同的不是德利亚而是你,你听过很多孩呼唤他们的爸爸妈妈,可是你从不知这两个称呼不可以合二为一。没人告诉你这最基础的常识,阿萨德也不纠正你。
“可是什么时候可以呢?” 你还要讨一个确定的承诺。
“因为爸爸和妈妈是一样的。” 你辩解。
“等回家以后。” 阿萨德回答。
“会。” 他最终说,“不过不是现在。”
哪怕是幼蛇也会拥有獠牙,哪怕孩也已经明白愤怒。你永远不会厌烦和阿萨德一起的亡,却憎恨被这世界践踏。
你想要阿萨德和你连终末的归途都一样。等你长大,你想,也许你就可以像妈妈之于你一样成为他归途的终。天真执拗的孩一厢愿,把这归咎于你不够大而不是阿萨德不够你。你永远不会考虑后一种可能,妈妈要你,他只会你。
“爸爸,你会为我种玫瑰吗?” 你问。
那就足够了。
“爸爸。” 阿萨德和以往一样看着你,顺手把你乱的发扎起来。你又叫他妈妈,这超越往常的依恋太过明显,让他忍不住蹙眉问你怎么了。
你欣鼓舞地亲吻他的嘴唇,而这次阿萨德没来得及拦住你。淡漠的青年因为神而丧失了戒备,被你得逞。好撒的孩亲吻妈妈温的嘴唇,有那一度就心满意足。
你伸手碰阿萨德纤长的浅黑睫羽。睫像是被裁剪的羽翼,面遮掩着淡灰的眸。那双睛因为颜而倍显冰冷,但是注视着你时冷意消散。
这挣扎缄默无声,却得到有力的结论。你又因此重获活力,依偎着阿萨德读你得到的破旧画报。那上面绘着玫瑰和王,这种早已落伍的阅读方式载着和它一样古老的童话。你从没见过玫瑰,于是忍不住用手指抚摸着纸面上长着尖刺的红花朵。
而现在,在你还没来得及成为大人以前,你想妈妈能找到他的家。他和你的家。
没有人可以跨过阿嘉德的翅膀伤害你。
“但是别怕,伊莱娅。” 他低声说。青年苍白而丽的面庞被舷窗外遥远的星光勾勒明暗轮廓,他把承诺当安,“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阿萨德愣住了。
你没回答,看着青年浅灰的睛,抱着他的脖颈把脸深埋在他颈间。你看,阿萨德会回应你的。无论是喊爸爸还是妈妈都没关系,他都还是你的阿萨德。
你一直是好奇又贪婪的孩,想要什么是家常便饭。可这个问题却充满一种孩气的浪漫忧伤与憧憬,让他不知如何回应。
你不在乎这世界怎样描绘父母,只要你抱着青年的腰蜷缩在他怀抱中,信心就又重燃。你在心中沉默而决的定义,一切一切事都可以被重新定义,直到它们与你们牢牢契合。
“爸爸,我只是觉得生气。” 你用那双镶着灿烂金边的眸望着他,语气笃定,“被惩罚的不该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