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嗤笑。

        至于为何要这幺……在启动更级的变态程序时，她理了简单到不可思议的绪。

        灾厄的使徒。

        四肢遭綑的妇女脸黯淡地没有回答。

        倒立在视线的使徒拖着伤痕累累的缓慢走近，那淌着紫鲜血的肉优雅而丽，无慈悲的表更是为负伤的肉躯蒙上凛冽之。

        事已至此，乾脆连妳一起杀了吧。反正活着也会被那些狗屁教徒追杀一辈。

        这差异，决定了洁琳将与其她人类于相反命运的契机。

        「丽莎的民啊……準备好了吗？」

        郁血腥味混在青苔与湿土的气味中，昏暗的石室沾满了鲜血与肉块。凛然伫立于惨剧正中央的伊芙妮，那姿态彷彿恶，又像天使。

        那是因为……这个人类，是用着善良的神在看着我。

        圣沙教的前教徒冷漠地颔首，目送有着巨大骨翼、尖锐紫尾、半兽化的使徒走向紧闭的古门扉。

        恶的信差。

        ……我上回来。

        ──既然妳们如此对待曾经的信徒，我就成为妳们中的罪人吧。

        将空白世界染上红的伊芙妮小，其曼妙姿态简直就是「信仰」的本。

        洁琳紧盯逐渐让废墟重归安宁的伊芙妮，越看越迷，心脏更是噗咚噗咚个不停。

        「所、所以……保护我……」

        如此而已。

        对于伊芙妮而言，这不是「创造」或者「改变」，只不过是一种新的「程序」。

        脑有问题吗？我一离开，妳上就会被躲在门外的家伙杀害。

        然而当外的屠杀告一段落，一切又重归于零。

        「我是……观察者。」

        洁琳痛裂又反胃想吐，四肢就算挣扎也只会破红的伤痕，痛的程度简直要了她的命。刚才到底看到些什幺、知些什幺都已不重要。此刻她只想让脑袋恢复平静……或者是乾脆昏死过去。

        看傻了吗……？还是因为被信仰所背叛，自以为是地认为失去了一切呢？

        「我……想活去……」

        在那之后──或许仅仅只有数秒的时间──观察者的自白化为详尽到一滴雨也不放过的历史之轴，将无数个陈旧风景烙印在洁琳脑海中。白海的奔无止尽地升知识的界限，使洁琳彷彿置其中不可自。她在这极短暂的时间里知晓了数千万种全新的语言、文化、知识与历史，验瞬息万变的每一刻。

        无论教典上如何形容前的优雅野兽，都无法动摇全新信仰的基。再说了，「叛教的罪人」和「灾厄的使徒」不也是很搭的称呼吗？

        还记得，伊芙妮小对于自己投去的哀求目光，给了「自作孽」的冷漠回应。一个瞬间，尖叫声与不同于废墟的腥味迅速漫开，把倒转过来的空白世界抹上不规律的鲜红彩。那些一度打算致「罪人」于死地的教徒，先后都遭到兽化的怪残忍地杀害了。青铜的兽爪肆无忌惮地砍杀，如舞般舞动那只兽臂的苗条女却显得相当优雅。

……哈！

        对于洁琳来说，这是全新的信仰、全新的世界。虽然无论在教义还是论上都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对她而言，伊芙妮就像是降临在

        不同于直接刺脑袋的声音，使徒的低语飘在血腥味中传来。

        卡蜜拉的从者。

        将虔诚的信仰者杀戮殆尽的灾厄使徒扬起狰狞的微笑。

        「……」

        那声音如盛开的血花般四散的尸骸，它们共同响着腥红的告白。

        罪人如是说。

        直到最后一惨叫声终结为止，四肢被反绑在石床上的洁琳脑袋都是一片空白。自从她们抵达山中避难所，接连发生的遭遇实在不是她单纯的脑袋可以负荷的。她不明白为何教主大人前面还讚赏自己对怀孕的推测，后面却又命人将自己绑起来。如果能让大家都拥有生产的权利，人类不是会更兴盛吗？如此一来，就会有人信奉沙之神，并且将福音传递到世界的每个角落。这或许是脑袋没那幺灵光的自己，对圣沙教所能最棒的贡献了。可是教主大人一听到「使徒」就变了脸，接着自己就被幽禁在寒冷的地窖，挨饿受冻地昏死过好几遍，才被卫兵带上去。本以为或许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惹恼教主大人，一定得当面歉才行……如此满怀愧疚，等到被教主大人当成妖鬼怪看待，长久支撑着自己的信仰终于完全崩坏、变回一片空白。

        那既非怜悯，也非任何人类能够形容的。

        在那之后……宛如偶尔会在波耳贝塔回收厂发现的故事书容，人类与使徒就此隐居在深山之中，过着随时遭到坏刁难的日。

        青铜的兇猛兽爪牵起血猛张，对準了叛教罪人的。

        与好恶无关，更不可能依循某种人智的规律。

        仅仅只是，将执行到一半的行动程序重新改写、製造新的可能。

        「伊莉雅?伊芙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