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屠金人。

        完颜宗望很想为自己辩解。他确实喜佛经，也深受佛学思想影响，他努力地在向佛学靠近，然而他与别人意见不和，他的权势不够大，便也总归要听从他人意见。

        他想让汴京百姓“安业”，让二帝留继续统治，他清楚地知战争给百姓带来的苦难，金想要领土，要金银财宝，要匹粮，要人姬妾。他们的望无法得到满足，可被索取的宋土早已伤痕累累，生灵涂炭。饿殍遍地，他并不是没有怜悯。

        “二太，我知你的想法。”楚茂德看了他脸上的难过，诱惑，“所以，把那些碍事的人杀了，不就可以了吗？”

        “二太，你是皇帝的儿，大金的太，为什么要被别人压制？他们是开国的功臣，是金人该敬仰的对象，那你呢？你为金立赫赫战功，你除了得到有名无实的封号，还有什么？”她咄咄人，一步一步地勾动他心底一些隐秘的邪念。

        “话不能这么说……”他想反驳，但是楚茂德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二太，我就直说，你以后会有什么结局吧。”

        “你是二太，可你不是真正的太。完颜晟是兄终弟及登上的皇位，他说他会把皇位归于完颜阿骨打一脉。那那个时候你会怎么办呢？新帝会容得你吗？再者，除了你，还有四太呢。你必然会陷皇位之争。二太，难你想沦落到兔死狗烹的地步吗？二太，艰险至此，你只有为自己搏，才能活命。之前的完颜宗翰我已经为你杀了，我可以为你铺路，不过如果你自己要求死，我便再帮不得你。”

        她说话声音很大，好像不在意会不会被别人听到。

        她每一句，都在把金国政遮挡着的幕布撕开，要他直面他早已看清的残忍现实。

        “我没有办法……我不能……”他苦恼地说着。

        “有什么不能？”楚茂德瞪着他，“杀光了，不就没人反对你了吗？等太祖一脉的都死光了，那皇位自然落到你们手里了。”

        她说的颇为轻巧，好像杀掉那些人就跟踩死一群蚂蚁一样方便。

        完颜宗望看着她，他和她对视。她的眸清亮炙，闪着名叫野心的光芒。前不久她还在用恶毒的方式羞辱着他，而如今她却在刺激着他的野心，要他去及至无上的权位。

        他的心的很快，他想，他已经无法欺骗自己的心了。他想她应该是辽国萧太后那样的人，她不应该作为一个亡国帝姬。

        楚茂德盯着他，“二太，你要当皇。”她用一种接近于命令的吻劝说他，不容许质疑。

        你要当皇。

        完颜宗望一瞬间什么也想不了了，这个疯狂的念想一旦被说就再也无法被抑制住。

        他如果真的皇帝……

        他心底一惊，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念？但是他突然想到，他或许真的没有考虑过以后。他南征北战，然后呢？他会怎么样呢？无论是谁登上皇位，他都不会有好结果。

        他沉默了。

        完颜宗望问，“你是觉得，如果我了皇帝，会放松对宋的策略吗？”

        “甚至说，让宋复国。”

        楚茂德笑，“即使你不皇帝，我也会实现我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