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垂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墙上的金属挂钟指针指向凌晨四dian半,鞋柜ding亮着一盏nuan黄的灯。
易莲真被客厅传来的声音吵醒,他看到卧室门底xia透chu的一丝nuan光。
“华……”
在迷蒙中喊了两句,青年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扶着墙bi走到客厅。
他的作息一向很混乱,唯一的规律就是不会早起。昨晚又喝了酒,四dian钟爬起来确实太难为他了。
易华嘉穿着简约宽松但又不适优雅的通勤装,正坐在鞋柜旁的一把小红椅上穿坡跟鞋。这些稍微小众但绝对不会显得低档的品牌gao定时刻帮助她在机场也能保持良好的形象。
你gan受过吗?当一个明星lou着完mei无瑕的笑容,端着奖杯和别人合影时,你会觉得她mei,可是这种mei并不深ru人心。一个明星最mei的时候,应该是她拥有惊人的mei貌,却zuo着和普通人相似的事。
“早饭zuo好了,你再睡会,我先走了。”易华嘉穿好坡跟鞋,拉上shen边一个大小正好的行李箱。
她走到窗边微微拉开窗帘,看到了小区外停着的一辆保姆车和几个狗仔。
这些狗仔是她和白腾安特意花了大价钱收买过的,虽然他们绝不会放过劲爆新闻,但普通的一些明星的尴尬瞬间――譬如打哈欠,他们是不会拍xia的。
好像有dian过于安静了。
易华嘉转过tou去看他,后者大喇喇地坐在墙角chu1,弯起一条tui,正歪着tou看她。
“怎么不走了?”
易莲真勾唇笑了笑。
他的gan觉真的不算很好,tou有dian疼,昏昏沉沉的,屁gu被cao2得又胀又麻,能睁着yan睛保证这张脸依然赏心悦目就不错了。
“……给你买了药箱,tou疼脑re或者哪里磕着碰着都可以去找药,放在床tou柜里。我走了,记得锁门,有事打电话给助理。”
在娱乐圈混,交际是决定xing的。易华嘉看得chu来他qing绪不对,但是也真的没有时间再去解决。
“好。”他diandiantou,还是盯着她什么都不zuo。
易华嘉又看看表,就拉开门走了。
门关上后,青年脸上让人放心的浅笑消失了,变得阴沉而抑郁。
什么药箱啊,她不在,什么都缓解不了他的痛苦,什么都阻止不了他继续xia坠。
易华嘉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保姆车的车ding灯亮着,透过玻璃,映chu了一个人的轮廓。
她停住了脚步,没法再往前,本能地想要逃避。
但是她不能。
易华嘉深xi一kou气,不知dao第多少次回忆前世这个时候她是如何和白腾安相chu1的,然后坦然地上了车。
俊mei成熟的男人穿着纯黑风衣,沉默地坐在车的一边,神qing平静自然,衣着和姿态都一丝不苟,除了yan底有些许青黑。
袖中,一双大手紧紧攥起,寸寸肌肉紧绷,他用了全力才没有louchu半分失态。
无论她有没有前世的记忆,他都必须要装作没有前世的记忆,这样才可能被她接受。
在车ding灯xia,对方波光liu转的mei目看着他,充满了全然的对于伙伴的信赖和随和,涂着MAC106的唇反着光,刚刚吐chu嗓音清冷悦耳的语句。
如此鲜活。
不是梦境里模糊不清一闪而逝的模样,也不是反复观看了无数遍的影片里她所饰演的别人,更不是他养了二十年的替shen,而是真实的,活着的易华嘉。
他几乎忍不住想立刻把她抱在怀里,不亲吻也好,厌恶他也罢,他迫切地需要确认她是真实的。
然而,波涛汹涌的心理活动在永远喜怒不形于se的白腾安面上没有半分显lou。
易华嘉的话卡在hou咙里,直到气氛都有些诡异了才说chu来,“腾安,怎么来了?”
腾安这个称呼,早在三四年前她就不再叫了,现在说chu来只有一种到达了极dian的违和gan。
白腾安因为她的称呼轻颤了一xia,然后若无其事地垂眸拿起旁边的电脑。
“有dian事,顺路过来接你。《中轴线》的事也可以在路上谈一些。”
易华嘉也拿chu电脑去看他发给她的文件。
没过多久她就愣住了,如果她没记错,《中轴线》是白腾安过了很久才为她拿xia的电影,而且拿xia时无论是片酬,还是其他的条款都说不上好看,还是因为影片整ti质量不错,所以从长线收益来看利run还是可观的。
但是放在她面前的这份合同,两千万的片酬,且仅仅投ru五千万资金就吞xia了广告收益和20%衍生品收益,甚至他们亲近的斯威特(虚构的海外影视巨tou)愿意包xia冲金球奖的所有费用。如果在她32岁时,这种明显有偏袒意味的数字对他们来说确实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这是在七年前,以她对白腾安的了解,这几乎是现阶段他调动所有资源才能拿chu的合同了。
末了,他甚至还补上一句,“明天我们去见莱利・斯科特,他对你很有兴趣。”
易华嘉诧异地挑眉。
这不正常。
莱利・斯科特是ding级导演,无论是在艺术片、文艺片还是商业片上都是享有盛名,影史留名的人wu,他怎么可能会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