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飞快地打了上面所有的这些字，又飞快地把这些全都删了。

        陆斐然几乎又要哭来，但她咬了咬嘴唇，想不能再在梓曼卿面前丢脸了。

        可是梓曼卿对自己，又算什么呢？

        梓曼卿……从来没有拒绝过和自己睡，还不会嫌弃自己又哭又吐。

        梓曼卿主动告诉自己，说，再也没和别人过，只和自己。

        可是自己只要一说什么，梓曼卿就一副居临又恨不得立刻撇清系的样！说些“只是为了创造良好的工作氛围”、“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关怀”这种屁话！

        所以自己什么都不是！

        她先说很介意自己想要协助她实现理想，随后又在同一夜送她有生以来最震撼的。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又都算什么呢！

        隔家阿公说，他家儿，没上过大学，都能赚那么多钱，比自己厉害。

        当年考上那所大学的时候，外婆是多么兴啊，全村都知了，自己考取了大城市的好学校、一般人攀不起的名牌大学。那时自己心里也是多么兴奋啊，想着终于熬过去了，未来前途定会一片光明。

        然而现在呢？要钱没钱、要才没才，确实是连随便一个没上过大学的人，也都不如了！

        陆斐然的脑筋里稀里糊涂地转着一样又一样事，然后她听见梓曼卿说：“要准备鱼了。”

        于是她放手机，去看盆里的鱼。

        鱼在里缓慢地游着。

        鱼还活着。

        的一，像响锣敲击在她的脑门上。这和已经理好的鸡不同，这是条还活着的生命。

        陆斐然从来没有自己杀过动，即使是材。

        她大概是个虚伪又没用的人类，既贪恋腹之，又懦弱地连活鱼活虾都不敢锅。

        她怔怔地盯着鱼看。

        梓曼卿是个反应快又活络的人，还比自己果决。梓曼卿说：“我来杀鱼好了。”说着就网上搜索看了个“如何杀鱼”的视频，再即刻把鱼捉起来扔砧板上，手里拎着的菜刀挥了几。

        “好了，现在理鱼的脏。”梓曼卿又说，并且一刀划开鱼肚，往里面掏。

        陆斐然转瞟了一鱼。

        可是鱼唇分明还在一张一合！鱼的还在挣扎、在颤动。

        即使已经远离源、即使已经被开膛破肚，它为什么还在动？它为什么还活着……

        它还在忍受痛苦。

        陆斐然突然想起，幼年时想要喂它吃雪里蕻的那只小羊，因为执意要喝羊妈妈的，卡在栅栏之间，窒息而亡，而后被人开破腹。

        她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着的泪全都飙来，一把夺过梓曼卿手里的菜刀，忍着害怕和恶心，用力地砍着鱼的：

        “快死吧！快死吧！死了就不会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