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那门便被一双手用力推开了。
她默默摘兜帽,一步一步近,一旁的太监一时观鼻鼻观心,不敢阻拦。
芙姝面容微怔,旋即轻笑两声:“是么,可你我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吗,这封放权谏――”
“帝姬,帝姬您怎么回来了……”
对此,芙姝付之一笑:“阿禹,你第一次写这种东西,一定很不熟悉罢?来,阿教你怎么写。”
“皇,我……”
窗外木槿正盛,不经意间被风拂落至书案边,少年每日都能听见这群人在门外吵嚷,可他知,阿无论如何也回不来了,所以他脆就替阿办好她后的事。
来人披斗篷,似乎是一路赶回来的,风尘仆仆的脸庞上是遮不住的疲惫。
“来人哪,徐中书昏倒了!”
“皇,皇?不,你是人是鬼……”
他冒用她的名义,为她修了座寺庙,而修缮资金全由她治的百姓‘募捐’所得。
箫禹知这个谏书完全可以不由自己写,可阿父就是要锻炼他的能力,他无法推脱。
“不!先不写了!”
“放权?我何时要放权了?你们知吗?”芙姝又抬看着底的几个言官。
她来到他的旁,微微弯腰,斗篷上沾的草腥味霎时窜箫禹的鼻尖。
一双如火般明亮灼人的眸,直视着殿中的比她小三岁的少年。
气氛沉默了数刻后,门外传来叮叮当当的瓶罐打砸声。
静默的时间长了,就连背上也像安了千斤的鼎,他甚至不敢抬看她。
她全然不在意自己这一极富野心的虎狼举止,肆无忌惮地站在这年幼的太旁,握上他颤颤巍巍执着墨笔的手。
芙姝赶时间,不与他多说:“阿禹,你在什么?”
才写第一个字,少女便不满地轻啧一声:“阿禹,你的手又在抖什么?不过阿父也真是,未及弱冠便让你写这种东西,可真是为难了你。”
像丢掉什么晦气的件一般,少年慌张地将墨笔掷于地上,乌黑的墨汁溅上了来人上的龙袍。
“哦,你在替我拟谏?何谏?为何见到我不继续写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听在箫禹的耳朵里,却像针扎一般刺心扉。
“请问徐大人,我了何事令您如此气愤?”
他们摇摇,又,脸苍白得像纸,还有几位胆小的已经偷偷溜走禀告圣上去了。
“放……放权……”他越说声音越小。
九旒冕迎风而动,少年耷拉的刘海被风拂开。他瞳微缩,直直望着紧闭的门外。
之异象之后,她深得民心,可过了不久,她又开始不顾一切地大肆敛财修缮庙宇,还怂恿太华山的修士在城中仗势欺人,芙姝的风评顿时一落千丈。
听起来很贴心,可箫禹的脊背已经了一冷汗。
他咽了唾沫,小心翼翼地提议:“皇,皇,我在京郊替你修了一座寺庙,你回来了,不妨……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