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伸手来摸他的额,皱眉:“还是有些,童童你能起吗?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缪柏言说了什么来着的?安歌又努力想了想,想起来,缪柏言半醉眯看他,很不耐烦地说:“乖乖当你的正不好吗?”
上辈的时候,妈妈正是在他十六岁这年过世,过世后,他便退了学,到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因他长得好,打工店里的老板娘说他可以当明星,还介绍他去一家超星级的酒店当服务员,说那里可以认识一些导演或者制片人。
这一回来,他愤恨于自己并未死透这件事,更是没见好。
而他,总算完成了工作,总算赶上了。
安歌的角不免又湿了,却连抬手一的劲都没有。家中的门这时响,妈妈疲惫却又快的声音由外至:“童童,你醒了吗?”
安歌的珠转动,瞥到妈妈瘦弱的背影,这几天一直封闭的心,难得有了一丝裂。
更累,缪柏言早已渗透他的生命中。他上了缪柏言,他变成了自己最恶心的那种人,恶心着恶心着,缪柏言说想他了,他竟然又回去了。
是太好笑了。
安歌此时想想,也不由笑声,笑声喑哑。
安歌突然有想不起来了,外面的雨得更大,更多雨滴落盆中。
那些男男女女们纷纷笑声。
真是太好笑了,不怪人家笑。缪柏言好笑,他更好笑,贱得可怕而又可笑。
然而,推开家门,满室暧昧,缪柏言被丽的男男女女包围,那样多的人为他庆祝三十岁。而他?他气得抛却一切风度,宛如疯,声怒吼着质问缪柏言。
安歌摇:“没事……”
三十而立,他想和缪柏言一起度过。
他很多年没见过妈妈了。
妈妈却已经谢了伞,推门走来,他家很小,只有一个小厅与卧室,厨房也是小厅中隔一角来。妈妈上的衣服半湿,房昏暗灯光打在她脸上,反而令她的笑容又温几分,她走到单人床边,低看他,笑:“好些了吗?”
妈妈听他声音暗沉,心疼:“你躺着,妈妈去给你饭,吃了饭,就吃药。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说完,妈妈便转匆匆了卧室。
他没有立即说话,忽然从二十七岁变回十六岁,太过迅速而又突然,他能够接受重生这件事,毕竟他上辈还演过一奇幻电影,他就是那电影中重生的男主角。但是他尚不能坦然接受脑中的那些记忆,他甚至有些愤愤,既不让他死,为什么不把他脑中那些记忆连带着洗去?
最后,是因为哪件事决心自杀来着?
更大的滴答声中,他想起来,是那天,缪柏言过三十岁生日。他一周几乎没睡,赶完工作,再转三班飞机,从丹麦赶回来,风尘仆仆。
老板娘是好心,他那时还很天真,真的信了老板娘的话,去了那里。倒也真的遇到过导演,有次运气好
声音很冷漠,这是二十七岁心如死灰的他。他尚未意识到,妈妈也未察觉,只以为他是因不好才如此。他回来后就在生病,据妈妈说,五天前,他还没回来时,这里的他就已开始发烧,请假没上学,一直在家养病。
却又满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