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等这位少年长大，他还会记得有这样一天吗。

买了衣服，他喜滋滋地提着十来个袋往家跑。

严言背对她，看着脚链。他又看了片刻，回对导购说：“但是我现在钱不够，等钱够了，我会来买的！”

结果――结果当然是，被安歌骂了，且揍了一顿。

幸好他还知，自己实在没钱买奢侈品，否则，他的几万块还不够买一件。

如果换是其他人，安歌也知人靠衣装，可他这辈共事的是宁休，是李心，是他们的人。人品如何，他知得一清二楚。他家的条件，他们也知得明明白白。他人靠衣装个屁啊！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在家研究剧本实在。

一给安歌买东西，严言便觉得自己的理智全失。从懂事起，他就不是个胡乱挥霍的人，自己的衣服从来都是换季时买的最便宜且最普通的款式。

他签的公司叫安和文化传媒，跟时那些XX娱乐公司比起来，仿佛是个私人小作坊。这也的确是个私人作坊，是宁休自己开的公司，只是挂了其他人的名，安歌是第一个签约的人，可能也会是唯一一个。是明雁告诉他的，这个公司本是宁休攒来准备买些新奇剧本，自己用来投资的，没打算签演员，只打算些合作。

宁休自己也笑：“行十几年，原以为样样事都经历过，没什么能难倒自己。如今倒是真有了新的挑战。”

可是当他站在男装，视野及那些衣服时，他整个人就上了，脑中、心中、中都只有三个字：买买买。

她喝了，往店外看，恰好还能看到严言的影消失在电梯转角。

他花了七八千，给安歌买了好些衣服，有两件很贵的外套，还有一双近两千的鞋，又买了两条仔与两件衬衫。他原还打算再买一双鞋，正好凑齐两套，只可惜他看上的款式，没有安歌的码数了。

货的。”

虚荣？若是真虚荣，那个男孩就不会那样坦言自己的贫穷。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定决心去一件事，本就是很好的事。这也只有年轻时候才会发生，当人们渐渐长大，谁又还会有这样的耐心，为了另一个人付这些徒劳的努力。

自开学以来，他去李心那里开过很多次会，有几次宁休也在场，都是在讨论如何开启他的闪光之路。

严言松了气，那就好，那就好。

导购再问：“很喜它吗？”

李心跟着笑：“我从大学毕业就在宁休边工作，

“…”等你钱够了，这个链早没了。但导购同样没有把实话说，男孩说完，冲她礼貌笑笑，转走了。

想过后，导购再笑，她是傻了吧，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么多的绪。

他推门离去，店里另一个导购问：“怎么回事，你们说什么呢？”

她将对话大致一说，另一人笑：“是学生吧，想买来送女孩吧。要我说，学生啊，还是要好好学习，惦记这些本买不到的东西什么呢，现在的孩啊，就是虚荣。”

与严言对话的导购没有接这话，她低笑了笑。

他十月份就要录音棚给音，虽说所有关于他的戏份，加起来都不超过三十分钟，压不用费多少时间。但好歹是他签约后正式开始的工作，他隐隐有种预，自己好像是能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