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还没死。师杭听了，忍不住劝：“医者仁心，救人命，你又何苦为难呢？”

        “不、不……”王莲芳颤巍巍跪了来，重重叩首：“小！是老我拙，竟、竟未……”

        “孟开平原想将你关到死，是我发话，才将你放了来。你既无能，不如再回去待着罢。”师杭冷笑一声：“我没功夫同你叙旧，只问你一句――可有避孕的好法？不拘如何用，不拘伤与否，只求隐蔽些、不易教人察觉。”

        见状，孟开平当即改了种说法：“嗯，你说的有理。”

        谁曾想，说好的明日，却因为那老先生的一场病拖了又拖。

        “哎。”跟在他一旁的丫应了一声，麻利地取纸笔，默好了方便递给她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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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开平淡淡：“筠娘，咱们又不是非他不成。你若想见，明日我将他提来见你就是。许他一月功夫，谅他也不敢治不好。”

        师杭眸中蕴泪，恨：“阿娘她看重你的医术，准你府问诊，六年间，我师府予你的恩惠足够你开上三五间医馆了！王太医，难在叛军中效力久了，便不敢认我了？”

        恩威并施，是师杭从孟开平上学来的手段。这王莲芳虽是旧人，却是个胆小怕事的，若不他一把，她又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若有，速速开了方交与沈家姑娘，过两日她亦会唤你过去。”说到这儿，师杭顿了顿：“若没有，你便回去替自己备副好棺椁罢。”

        直到腊月尾，师杭才终于得见了这位旧识。

        “姑娘，静言。”

        “唉，姑娘，你本无病，且恕老夫无能，不如另寻明。”此地不宜久留，若非受那匪胁迫，他是万万不会揽此麻烦。王莲房当即推拒：“房中无人，老夫还是避嫌为妥。待这几剂药吃罢，再来为姑娘请脉。告辞，告辞……”

        王莲芳大惊失，闻言，立时回首看去。一旁的连翘甚至失了手，将案上的茶盏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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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杭狐疑地望向他，只见孟开平嘻嘻笑：“明日我便将他请来，先好生赔罪一番才是。老先生若能将你医好，那便是我孟开平的大恩人，必得备份厚礼答谢！”

        “大夫，我……”

        “王太医！”师杭也顾不得什么了，她急得直接撩开帐，质问：“昔年你蒙冤垂死，是我父亲执言为你翻案，教你在牢中捡回一条命……如今我有求于你，你却要独善其吗？”

        “他人呢？”师杭越听越不妙，急切：“回乡去了吗？”

        师杭平静来，兼之施恩：“此事一了，你也算报了我父亲的恩。往后两清，再无亏欠。”

看他借要跑才是真……”

        “哪能啊！关起来了呗。”孟开平一脸不屑：“老这儿可不是那么好走的。想脱？少说也得教他褪层。”

        “大夫，烦您留步。”师杭赶忙唤住他：“小女尚有一事求解。”

        孟开平：谁懂，我超的！（星星）

        师杭抿着唇，不置可否。

        师杭：好烦。好麻烦。

        霎时，王莲芳连话都说不了，面惨白。他想不明白，从前教养的闺中小，怎会变得如此果决狠心。

        “王太医，你不愿在这军中，我可以帮你。”

        “我说的，你可以在这城重开医馆，绝不会有人阻碍你；你若想走，钱粮要多少有多少。”

        *

        隔着床帐，王莲芳一手搭脉，一手捻须。他阖眸诊了半晌，方才幽幽开：“连翘，开个清心的方。”

        “姑娘，心不静，气血不畅，长此以往则淤渐重，于百事皆不利啊。切记，切记。”王莲芳仿佛着急赶科场的举一般，匆匆交代了方，收好药匣便见着要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