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朱不理他的讥笑,又朝魏修平递上另外一领灰青的披风,“你也是。”
魏听风已指好了一条明路,刘齐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魏修平浑不自在,忙找个借匆匆溜了。
魏听风一愣。
那弟也知这女对于宗主而言很不一般,不敢作拦,态度恭敬地请她上去。
他:“魏宗主思虑周全,当真令本官折服,那么就依宗主所言,本官这便回去重安排。”
倒是魏修平讥笑一声,“你当他是甚人?我们魏家弟从小习武,自有力御寒护,还不至于遭小雨,就会受冷。”
魏听风看似谦恭,敦厚知礼,可里竟比魏长恭还要凌厉,还要狠辣。
魏修平勉为其难地将披风接过来,呃呃啊啊了一阵儿,才飞快地说一句:“谢谢。”
秦观朱上前住他的肩膀,将一领黑披风搭在魏听风的肩上,:“我见外面起雨来,你今日门穿得单薄,可别再受了冷……”
这一计看似退让求和,实则却如一把藏锋的利刀,直指圣上――不可人太甚。
看他似落荒而逃,魏听风笑了一声,“我第一次见修平如此。”他起轻轻拥住秦观朱,也低声跟她表意,:“成碧,谢谢你。”
也大可以利用这些积怨,游说他们谋反。
不过一顿酒饭的工夫,天又起泠泠的雨来,雨势如倾似泼,多时亦不见收。
刘齐想明白其中利害,方才对魏听风所生的亲近之心,又平添上几分畏惧,心不由称叹:“此人心诚志,竟要比他父亲还难对付。”
魏听风诧异着正要起,“你怎来了?”
多年前的魏长恭是了无牵挂,愿意以一死来保全魏家。如今交由魏听风来作家主,他还想好好活,这世上有他想要保护的人、牵挂的人,并非一死就能了却的。
她平静如湖,倒教言讥讽的魏修平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秦观朱还会惦记着他的冷,一时间脸上不知为何竟有些烧。
魏听风看刘齐如此,亦不挽留,抱拳行礼:“知府大人慢走。”
一再退让,是他不想教魏家卷腥风血雨当中。可若圣上真不给他留活路,退无可退之际,他便要自己求。
魏修平与魏听风在野亭中等雨停,魏修平给魏听风满上酒杯,“你肩上的伤还未好利落,芙蓉城那边,我去跟。”
魏听风许他前去,不过却不碰杯中酒了,:“方才喝过不少,再碰就要醉了。”
他正沉思,心中念起秦观朱来,忽而听见亭有言语声,回望过去,就见秦观朱执着一面桃花的胭脂伞,正问魏家弟:“魏宗主可在这儿?”
魏修平笑叹:“是了,自我认识你以来,好像从未见你醉过。”
秦观朱到亭中,收了胭脂伞,又拍了拍臂弯中披风上的雨珠。
自也是醉过的。过去一年,每逢他念想秦观朱时,偶尔借酒,便能见到她。如今梦竟成真,魏听风其实也不敢多想的,唯恐想多了,又发觉是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