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继续往前走，来到了湖边。湖边植茂盛，湖面上两只天鹅还在交颈缠绵，男人牵着她的手，一边慢慢走，一边轻声说话。

“嗯，”碧荷。

“其实你认识的好多人都和我是校友，”男人大约是看她还有些低落，找些话来和她说，“阿姨其实也勉算是半个――”

“阿姨也是哈佛毕业的？”

碧荷果然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她一脸震惊。阿姨不是每天吃吃吃买买买慈善聊八卦吗？居然也是哈佛毕业？太玄幻了吧？

本没听她说过。也太低调了。

“阿姨严格来说不是，毕竟藤校论校友，都是只看学士学位的。阿姨本科不是哈佛，但是硕士学位是，还是修的国际政治和关系，”男人笑，“你可别小看阿姨，她当年写的那篇的论文，可是把后面十来年的国际形势摸得八九不离十――”

那篇论文文风详实，有理有据，视角独特，立意深远，本不可能自她的手――不知她哪个男朋友代的笔。

以前他以为是罗斯先生，双胞胎的父亲写的，但是那天搭了阿姨的飞机回来后，他的怀疑对象又多了一个。

那个yu叔叔底蕴深厚，谈笑风声间不动声，分明也有刀这篇论文的平嘛。

又有几个路过的女生，大约是听见了这对男女嘴里的“哈佛”，侧来望，上打量，里颇有些惊疑。

碧荷这一悲伤秋月的心都没有了。

阿姨原来这么厉害？真的是不该小瞧天的英雄――所以自己果然是这个圈里最菜的那个？650好像在这个圈里也不怎么够用啊。

“季念也和我是校友，”男人又笑，“刘顺结婚那次，来的阿姨的小儿Henry也是――坐飞机回来的那个喻叔叔也是，碧荷你数数，是不是能数来好多来？”

“Mike也是，isabel也是，”碧荷说。

这两个人是对冲基金的客经理之二，日常在林致远周围晃，大家经常聚会，算是很熟，所以碧荷也知他们的信息。

“是啊，论工作上，那就更多了，”男人看她心好了，扭看她，突然又问，“这里是不是还有一条后街？”

穿着A家秋冬新款的女人踩着白跟鞋，妆容妥帖。她耳朵上着亮闪闪的红钻耳环，手腕上还有一个大牌手镯――这套装扮，就算是参加酒会都让人挑不错来。此刻她却站在学校后门的一个卖葱油饼的摊位前，等着一油腻围裙的店家切葱油饼。

这里环境虽然算不上脏乱，可是也没有多净。已经离开这种环境十多年的男人站在一旁等她，英俊的脸上并无不耐，更没有劝她不要吃――阔太也有行为守则，吃路边摊这种肯定不包在其中，被某些多事的人看见了少不了一顿“土包就是土包，嫁豪门也洗不掉上土气”的嘲讽。

但是豪门规则第二条是，太太在家里和外界的地位，和丈夫以及婆家对她的态度紧密相关，林致远一向行事自我，又在这些方面一向她，并不限制她的某些“掉价行为”，给了她“绝对的自由”，林家二老又有素养，面对外人也一向对她多有满意和夸赞，所以碧荷大分的“土气”，也自然二然跟着转变为了“接地气”。

没一会儿店家递过来两个袋，接地气的女人伸手接过，递了一袋给他。

“我不吃。”话虽然是这样说，男人却是伸手接过了，只是拿在手里。

碧荷没他，也不顾当街吃行为不雅，直接拿起饼咬了一。

“好吃吗？“他侧问她。

碧荷嗯了一声。嚼了嚼，又摇了摇。

完全不是当年的味了，她想。

当年她还小，一有空就会来这条街，吃吃喝喝，喝喝吃吃，这家的葱油饼她最喜――那时候才卖两块钱一份，这都涨价到八块了――十年之后再来，却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味了。

有些油腻，吃去觉卡在，让人有些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