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就洗青菜吗？虾和鱿鱼这些呢？”裴妍又往他边走了两步，外套几乎挨着他衬衣沿。

        “就这些吗？”她声音很轻。

        “怎么会浪费？你学习比较辛苦，该多吃补补。”

        “帮忙把青菜洗了，今天我们喝海鲜粥。”

        “除非――有一天找到那个我愿意亲手把你交给他的人。在那之前，你一直都会是爸爸最重要的人。”

有冷淡，但一旦有所求，又会变得绵又，让人不自觉想满足她。

        裴靖松觉得自己这颗老父亲的心都颤了一，他回看着她笑，“爸爸不对你好对谁好？”

        “爸爸，你真好”她声音很轻，明明是在说着夸奖他的话，裴靖松却觉得她里带着的讽刺。

        他没觉得自己哪儿说错了，但回去的路上裴妍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回到家理材的时候，裴靖松才反应过来，这小孩大概又生他气了。

        “倒是你，哪哪儿都瘦，该好好吃饭。最好像方方一样，能吃的苗条匀称就好了。”

        太就会变得脆弱，而脆弱就意味着容易受到伤害。他不希望她受伤害。

        左右目的达到了，裴妍只是安静听着他的嘱咐，也没说什么。

        “什么？”

        只是天地良心，他刚才真没有批评裴妍的意思，他只是关心她。爸爸关心女儿的饮和健康这不是很正常嘛？

        裴靖松也不例外。

        裴靖松没给她，“这东西爸爸现在还提的动。”

        他朝客厅喊了声，“过来帮忙”

        “啊……这些”裴靖松曲肘抵着她胳膊把她往旁边推开一，“这些东西腥味重，爸爸来理就好了。”

        哦。

        遵循晚饭吃少的原则，两个人也没买太多东西。裴妍喜吃海鲜，裴靖松就买了一些，虾，海鱼，还有螃蟹之类，但他也很注意荤素搭，在裴妍不赞同的目光中又买了不少青菜。

        说起来，她和裴靖松的睛真的很像，父女两个都是那种睛深邃，褶皱很深的人。听附近的老人说，褶深的人缘浅，亲缘深，也不知到底准不准。

        “我是爸爸嘛，当然会一直对你好”

        --

        裴妍不该这么。

        “买那么多浪费……”她试图找理由劝他打消买蔬菜的念。

        裴妍看着他的睛。

        或许吧，消失几个月要让女儿亲自去请才回家的爸爸好像确实该被嘲讽几句。

        但一想，女儿像妻总比像他好，他一个糙汉，像着他才要让他疼。

        初初映裴靖松帘的是裴妍纤细的脚踝，又细又白，瞧着还没他手腕，看吧，他让她多吃饭果然是对的。

        之前他花了好些功夫才让裴妍愿意跟他亲近一，但这几年随着他和徐清的关系日渐冷淡，他明显能觉到裴妍对他的态度也在发生改变。

        裴妍从小就这样，外人议论什么她都可以充耳不闻，但家里人说什么她往往会很在意。徐清以前是小提琴手，现在是指挥兼教练，平时演忙很少顾家，他……又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所以导致这孩心有些，特别在意他和徐清的受。

        好一会儿，抿着嘴唇的小人儿才别别扭扭的走了过来。

        “这样啊”

        裴妍看他兴致的排队付钱，有无语，故意没等他，提前了超市。

        她笑。

        很久以前裴靖松就发现裴妍不表达，遇事总是更愿意自己闷着，偶尔受了批评，看上去也是一副淡漠的样，他不知她会不会偷偷难过，因为她从不肯轻易展示自己的脆弱，但以他对她的了解，答案大概是肯定的。

        这让裴靖松一度很挫败。

        他松了手，任她接过酒瓶，但仍要跟她讲条件，“最多喝一杯，睡前喝红酒是为有助于睡眠，不是为了让你贪杯。”

        心里知她这样不对，他作为监护人该好好纠正教育她，但一对上那双装作不经意投过来的视线，裴靖松又觉得，他们父女俩难得这么心平气和的待一会儿，现在说那些可能让她难过的话真没必要。

        买的时候没觉得有多少，但裴靖松来的时候却拎了整整两大包。东西有多，裴妍很自觉的伸手要替他分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