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时低看了看手里的纸币，心复杂，但他不知怎么形容。原以为会发生像电视和漫画里那样轰轰烈烈的桥段，为主角的他击退坏人，最后取得胜利。

说完，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校服外套，抖了抖灰，转朝小巷另一走，转角前脚步停了停，最后朝右，影消失。

或许这就是宋煜所说的无法抵消。

王杰清了清嗓，“我走了，今天的事我也对不住你。”他又从袋里摸一张皱皱巴巴的二十块钱，拉过乐知时的手，拍他手上，“修轮胎的钱，给你，我就说这么搞很傻，非撺掇我，还害得老倒贴钱。我跟你说，这次真两清了，在学校咱们就装不认识，井不犯河。”

“那是因为他在背后先嚼老的的，他说我爸……”王杰猛地顿住，表像是很生气，又像是有些尴尬，“……他把我家的事拿去乱说，还说我是小偷，让老师翻我桌和包，老是没钱，可老从来没有偷过他的钱！”他似乎有些激动，说到这件事睛都发红，但又很快意识到前的这些人跟他还有过节，语气就变了，“……那他要瞎说，我就明抢，怎么着？程明明就是欠！”

说完，他瞟了一不远的宋煜，对方也在看他，神冷漠，他有些犯怵，但心里又升腾一难以言说的微妙绪，像是羡慕。

说完，他的语气弱来，“那什么……我骂你那句，不是故意的，我没这么恶心人。”

被救的人，救的人，还有施暴的人，没有一个是血漫画里非黑即白的角。此时的他甚至分不清，程明明和王杰，究竟谁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谁是施暴者。或许两者兼有，矛盾共生，所以他们之间的羞辱和暴力才无止尽循环。

蒋宇凡在一旁小声打岔，“那你还欺负同学……”

乐知时沉默着听他说完，注视着他的脸，忽然发现世界果然比他想象中复杂。哪怕是自己，也不是一腔大义见义勇为的英雄，只是听到一句“没有爸妈”的话，戳中了伤心，才会打破不风的行事作风上前。

“那你也不能欺负同学，这是不对的。”尽不够成熟的他给不一个破局的策略，但乐知时取了教训，他看着王杰的睛，语气很认真，“就像我不应该手打人一样。”

他似乎也知自己这番说辞并不占理，所以更加面红耳赤。

让他想起总是难堪的儿时记忆，心里不大舒服。

现在他发现，生活里鲜少存在无往不胜的主角，也很难见到十恶不赦的反派，他们都是别扭的小孩，会因为冲动并非本意的事，有的可以一笑而过，有的或许越陷越深，最后被各种绪裹挟着偏离最初。

兮兮的样。”王杰作一副嫌弃的语气，但手指却抓住了校服的布料，“你看你那个熊猫，老也揍你了，扯平了。”

可是，假如再给乐知时一次机会，他依旧会因为那句话而生气，只是那时的他会向王杰说明况

王杰沉默了几秒，乐知时就这么笔直地望着他，像是很期待得到回应一样。王杰从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人，他别扭地瞥过脸，“我懒得跟你扯，你是乖宝宝、好学生，我可不是。”

如果当初他无视了王杰那样一句话，后面的事大概就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