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我这就给太殿写封信，请他主持公。”季温瑜再怎么不受，到底是位皇，如今陛和太都不在长安，着实不好拿他如何。

林煊，：“若六皇对志在必得，只怕不肯善罢甘休，再者，被山贼掳去的消息瞒不了多久，还须早准备。”

正说着，他们听见谢韬和谢夫人说话的声音：“好事不门，丑事传千里，趁这件事还没闹开，必须快些把真娘的婚事定来！你去给吕家递个话，请他们派媒人上门提亲！”

谢知方呼一窒，憋闷得厉害，脚重如千钧，迈不动步。

“老爷莫要再提吕家，吕夫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我们遇到山匪的事，今早已经使嬷嬷过来送信，说是给吕公定了别家的小，这婚事是万万不能成的了。”谢夫人本就受了伤，又一宿没睡，这会儿极为乏累，说话有气无力，“依着妾的意思，这等听风就是雨、凉薄势利的人家，也不是真娘的良。”

“如今她还有甚么可挑拣的？”谢韬气得胡瞪，如困兽一般在厅堂中绕了几圈，指着谢夫人的鼻骂，“我把后宅和儿女悉数交给你照，你就是这么敷衍了事的？底都能把真娘给丢了？事的怎么不是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被人拐到山贼窝里待了一夜，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啊？这消息如果传去，我是没脸见人了！还甚么太太傅！”

他字字句句都是诛心之言，谢夫人听了又气又惭，噎噎哭得好不伤心。

“闹够了没有？”谢知方冷着脸走去，挡在谢夫人面前，“我到得及时，并没有吃甚么亏，这句话到底要说几次你才肯相信？女的婚姻大事关乎终，虎不得，须得细细考察，不是一两天所能定的，吕公不肯娶就罢了，我本来也没看上他。”

“母亲不是我们的生母，却对我们视若己，但凡有什么新鲜件儿，无一不是紧着和我先挑，昨日遭逢变故，受了不少惊吓，却着上的伤，在山上找了那么久，不能说不尽心尽力。你为人夫人父，不想着尽快捉拿那起山匪，为妻女讨回公；不想着延医请药，为母亲治伤，为女儿压惊；不考虑如何为我们遮风挡雨，只知埋怨这个埋怨那个。我倒想问问你，有什么脸在这里指手画脚？”

那几个冒充匪寇的盗贼被林煊暗暗扣留作人证，谢知方却没有和家人提起季温瑜在中间的手脚，一是不愿他们为此事担惊受怕，二是防着谢韬动什么卖女求荣的歪心思。

谢韬被儿的话气得险些背过气去，指着他“你你你”了半晌，偏又说不甚么立得住脚的大理，到最后憋一句“孽”，拂袖离去。

谢知方并不理会他，转过安谢夫人，林煊也在旁边说了些劝之语。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廊站着的少女。

谢知真听完父母和弟弟争执的全程，脸惨白，不声不响地离开。

她台阶的时候，神恍惚，一不留神踩空，险些跌倒，青梅连忙赶上前扶紧纤弱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哭腔：“小……”

活泼如青梅，也知事态严峻，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谢知真安安静静地站着，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回到房中，和衣躺在床上，看着帐上的宝相花发愣。

却说这天晚上，谢知方写了封信，使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江南，不料竟被季温瑜的探截获。

季温瑜往信上扫了两，漫不经心地移到烛火上烧成灰烬，问：“谢家弟是什么时候回府的？”

昨夜不慎着了谢知方的，他醒来之后怒不可遏，又有些不放心谢知真上的药，便立即着人去追，没成想顺着蹄印找了大半夜，却一无所获。

“未时三刻。”探恭恭敬敬地回答。

“只有他们两个人吗？有没有闲杂人等？”季温瑜疑心病发作，生怕他们机缘巧合遇上甚么世家公，教别人捡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