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夏笑容惨淡。或许裴听颂也觉得他是个灾星,又是被迫跟他捆绑,又是撞见自己被威胁潜规则,连一直好好瞒着的夜盲症也被他揭穿。
怎么会撞倒呢,就算没有开灯,房间里也不是完全漆黑的。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
“上帝一听觉得有理,就真的把你和我栓一块儿了。”裴听颂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说不定上帝也嗑cp。”
无意识闪过的那个词令他猛地一顿。
“怎么了?”听见后传来其他工作人员的声音,方觉夏试图从裴听颂手中挣开,假装成无事发生的样。
如果他不是扶着墙走,更不可能撞上。
他追溯着蝴蝶效应的虚渺因果,直到一切被裴听颂的声音打破。
“可能是我上次在电话里夸海,说你和我以后绑定了。”
也不知怎么的,刚问这一句,裴听颂便立刻想起那个失眠的凌晨,不小心撞倒那摞书的方觉夏。
[我看不见。]
对。
当初他们一起被关衣柜时的形也在此刻再次浮上脑海。那时他着方觉夏看自己,却只得到一句。
方觉夏瞥他一,“你的底线都在第三象限。”
“别开玩笑了。”他仍旧试图从他手里逃脱,可裴听颂扣在他腰际的手却愈发紧了,语气认真,“没开玩笑。我平时是喜逗你,但我也有底线。”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没有到坦诚相待的程度。
问来他就后悔了。以他和方觉夏过去两年的冷淡关系,这个本来就冷冰冰的人怎么会把这种私隐的事告诉自己。傻也知不会。
他们陷了短暂的沉默。
“对。”方觉夏承认的语气也十分平淡冷静。他的绪渐缓,尽依旧看不清。
看着工作人员离开,裴听颂扶住方觉夏,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
“好奇怪。”
什么上帝不上帝的……
为什么呢?明明每一次都可以藏得好好的,他都已经习惯黑暗了。
假如,如果刚才他紧握不放的是另一只手……
“就这么不愿意找我求助?”
两人的脚步一前一后顿住。
料到他不会再说什么,裴听颂也从不期待能等到什么回应。他扶着方觉夏一步一步往前,轻声提示着他避开种种障碍。就在他以为这个家伙在黑暗之中终于放自己的壳,妥协着慢慢向前时,裴听颂忽然听见他的声音。
“没事。”裴听颂握得更紧,甚至伸另一只手揽住方觉夏的腰,“刚刚找东西来着,绊了一。您忙吧,我扶他走。”
“是吗?要小心一啊,面有乱。”
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看不见。
的气落来,方觉夏在黑暗中苦笑。
一切不合理的细节都有了解释。
他的反应给了裴听颂提示。
方觉夏忽然间怔住。
听到这话,裴听颂先是一愣,而后竟然笑了声,像个中生似的。
队员们已经走远,晦暗交错的通和工作人员的促令大家都意识只目视前方,很难发现掉队的人。裴听颂很是讶异,想到他刚刚摔倒的样甚至还有些莫名的生气,忍不住质问,“你有夜盲怎么不说?”
裴听颂上前握住方觉夏的胳膊,“你有夜盲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