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如火如荼地揪斗“鬼蛇神”，社会上也是一片混乱――自打八月，一波又一波的红卫兵走上街，散发传单，张贴标语和大字报，兴致昂地沿街行各种演说，与之相合的还有狂的“破四旧”活动。

“…………”

“诶，你这倒霉孩……”

苏思远个儿刚到贺远的，没过一会儿，贺远就觉自己的衬衣前襟湿透了。说实话，他目睹这种场面好几次，虽然每次心里都难受得要死，却一次也没过泪，但现他这么搂着苏思远，前却不知不觉地也一片模糊。

昨晚一直等到十一多，安昀肃都没见邢纪衡回家。其实往常也不是没有这样过，医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带着旧意识、旧影的人事全都变成了群众公敌，除了被扫净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保证还真奏了效――他看着自己父亲被批.斗，听着周围人此起彼伏地喊着“打倒反.动学术走狗苏倾奕”，真的一个字都没说。

近段日厂里也一直“抓革命，促生产”，时常要加班，并且班后还不能回家，得要政治学习，贺远几乎腾不工夫别的事。但只要礼拜天没有必须参加的活动，他都会去学校，有时候还是那样不远不近地跟着苏倾奕，有时候周围人多便只远远地看着他。他之所以这样，不单是因为想见他，更因为上回的形让贺远一直心有余悸，他总怕苏倾奕挨打受欺负――他没法代替他受苦，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陪着他，尽量保护他别遭更多的罪。

苏思远说着说着圈红了起来，贺远最怕他来这一套，默叹气，无奈：“那咱俩可提前说好了，待会儿看见什么都不许乱说话，听见没？”

――这才是一家人。

贺远见他老实了，这才了门，可快到学校的时候，又猛然发现这孩一直跟在自己后。

街上乱，姜芸怕孩事儿，不让他门乱跑。可苏思远只在屋里老实了两天就受不了了，吃过午饭他想着要不去安叔叔家玩会儿，结果刚走到门看见院门紧锁着，又恹恹地回了屋，问姜芸：“，今儿不是礼拜天么，安叔叔怎么没在家？”

确如姜芸所猜，安昀肃去想办法了。可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去找邢纪哲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罢了。

但贺远知他哭了――他站在贺远前，肩膀控制不住地颤着。贺远伸手把他扭了过来，压在自己前不让他再看。

“嗯，”苏思远连连，“保证不说话。”

可顾得了大的就顾不上小的，贺远不放心苏思远一个人在家，脆把他送去了周松民家――有大人看着，总不会挨饿，而且周家两都是正苗红的好，批.斗游街都轮不上他们，苏思远待在那儿贺远也能放心。

“可我好久没见过他了……”

“你听见我说话了么？到底在哪儿待着？”

“唉，”姜芸叹了气，把手的针线活撂，一脸担忧，“就昨儿晚上，邢大夫也让人扣医院了，估摸着跟你爸一样，你安叔叔可能去想办法了。”

“……你爸他不想让你去。”

“……我在家。”

想嘛都行，就这个不行。”

“贺叔叔，你就带我去吧。”

第65章第65章

或许，这就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