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改天请你吃饭。”朋友愧疚地说。
薛咏蓦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青涩鲁莽的少年痴缠地依恋着他说:“哥,我想当医生,以后你有什么不舒服,我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正想着,薛咏突然觉得手指一疼,他这才被痛拉回注意力,他不小心砸到手了,指尖起来,指甲边缘薄薄的肤鼓起黑红的积血,在肤和指甲的隙间渗一丝。
“我问问啊。”朋友说,低作了一会儿手机,回答,“邢烨然。”
有疼,虽然也不是不能忍,但这样神恍惚地修车太危险了。
朋友说:“从刚才开始你的脸就通红,好红啊,喝两吧。”说着递过来一瓶冰矿泉。
……也不一定就是医学生吧。
一回寝室,薛咏上冲了个凉澡。
不,他只是很疑惑,邢烨然不是学经济金
也换上西装。
薛咏顿时觉得很羞愧,他本来还想,多年以后假如和邢烨然重逢,一定得是个得的模样,让邢烨然知他也过得很好。他平时也没这么邋遢肮脏,偏偏是以这副最糟糕的形象突然遇见邢烨然。
薛咏放工,对朋友说:“对不起,我修不好,你还是叫修车店的人来拉去店里修吧。”
他还是换回背心和运动长,假如要门,再在外面穿个薄款夹克。
朋友觑了一他的脸,说:“你是不是中暑了?”
可他这西装并不算夏款,布料比较厚,在没有空调只有风扇的夏天男寝室里穿无疑是想把自己捂会中暑。在镜前照了一圈,还是去换了一普通夏装,他其实不穿衬衫,束手束脚,衣柜里要么是工装款的衣服要么是运动服,还有一打从没变过的批发背心,白或者黑。
薛咏茫然。
薛咏往回走,去开自己的摩托车,路过一家书店,落地窗上倒映他自己的影,工人打扮,发乱翘,上脸上还有好多脏污。
不能问。
回去再洗吧,要洗只能一起洗净。
薛咏开苏俞的朋友圈,也没看苏俞发有关邢烨然的信息。苏俞知邢烨然回来了吗?他们俩以前不是好朋友吗?但也没听苏俞讲过两个人还有联系。
搞得好像是他很在意邢烨然的事一样。
薛咏灌了几肚,脸颊的却没有缓解,他说:“没事,我回去歇会儿就好。”
薛咏:“哦。”
薛咏把工包整理好,才问:“有件事我听你讲的有好奇,我能问问你朋友学校那个国外过来交的男生叫什么吗?就你说的小白脸。”
他邢烨然是学金的吗?邢烨然数学那么好,学金多好啊,不应该会跑去学医吧?
薛咏低看自己的右手手臂上有一机车污渍,他伸手去抹,不但没抹掉,还越抹脏得越大块,反倒让左手手掌也脏了。
薛咏打【你知邢烨然回国的事吗?】,不发送键,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