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残忍。

        贺云朝的手指深他。

        一寸，一寸，生生抠了他的。

        “痛？”贺云朝在他几乎已经要断气的哭叫声中，微微扬起声线，“没什么好叫。”

        他扯那一块abo组织，它的另一端还与詹克己的相连。

        “你挖那些受害者的时候，她们都替你叫过了。”

        贺云朝面无表地扫过手里血淋淋的组织。

        “Alpha的特权不是这么用的，我教你。”

        一秒，整个空间陷凝滞一般，无形压力兜而来，詹克己已经濒临破碎的躯，仿佛被再度挤压，神经血都不听话地拧转缠结，痛钻每一个孔，每一神经元。尤其是，明明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却依然能觉到由它传导的一阵阵刺痛直击大脑层，那种痛苦不堪负荷，犹如被人用最钝的锈刀来回锉剐骨，生不得，死不得，明明要失去意识，却又无比清晰的受每一丝钻痛，詹克己甚至期望自己一秒能就这么死去，至少不被这非人的苦痛折磨。

        这是什么……连任令曦都受到了异样。

        而詹克己本无暇多想，只深切会到这种自上而的力量控制，让他发自本能地恐惧。

        “贺云朝！”任令曦终于挤了吼他的力气，“你不可以――”

        “他说，”贺云朝轻轻侧过半边，语气如一潭死，“你是他的Omega……”

        在詹克己昏过去之前，贺云朝遽然攥紧了指尖。

        “――他不。”

        那血糊糊的组织，就像是烂掉的一般，被贺云朝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嘶力竭后的詹克己终于一动不动，再没有半声响，贺云朝在他背上拭去手中血，然后将詹克己的连同他烂掉的组织，一同扔在地上。

        “你疯了贺云朝！！！”目睹着一切的任令曦捂上了隐隐作痛的后颈，被标记的自己和厌恶这份标记的自己，因为这一刻詹克己的惨状而达到了自我矛盾的峰。

        那种反胃太烈了，可是她却只能呕。

        贺云朝向她一步步走过来。

        山里没有风，可是他每走一步，都卷来一阵血腥的风。

        仿佛阴影仿佛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在接近。

        她不知为什么，竟然畏惧地向后挪动，可铁笼里只有那么不大的空间，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哪怕撑起勉坐上床沿，后几尺开外，也是冷冰冰的岩。

        而且这一刻，伴随他走近，伴随她被草腥气麻痹的嗅觉复苏，任令曦发觉有一种味开始弥漫，连原本因为标记应该占据她的草腥气，和这满屋的铁锈血腥味，都完全无法抵挡，空气中那些作呕的、混杂零碎的气味，在这个气息的绝对压制消失无踪，它就像是中和了所有其他的气味，成为了这个空间里不容置疑的唯一。

        要如何形容呢？

        ……山海。

        对，就是山海，那是任令曦几乎停摆的大脑，唯一能思考到的，符合这个气息的描述。明明压制了所有，它却不是单一的某种味可以形容，也不是什么刺鼻的，或者馥郁的香味。相反，它净，多变，是山峦林木间能呼到白雾霭霭的木叶香，也是海边礁石上能闻见浪打沙滩的汐味，香气似近又远，淡泊却无不在，带着旷渺的深远扩散涤濯，将所有多余的气味摒弃。

        被发影响脑昏昏的她，终于在此刻意识到，这种味是什么。

        ……信息素？

        可是詹克己的信息素是草腥味，这个空间里又是哪里来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