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执跪坐在那里，了无生气的一张脸上布满泪痕，用牙齿死咬着唇，不准自己哭声来。

沈执低喃：“可我……真的不喜这个世界。”

默然，知晓谢陵言必践，也就不再多言了。想了想，又：“哥哥，这次的题案，你早就猜到了？”

谢陵亲了亲他的睛，低声：“好阿执，霜七替你挨了这四十杖，一都不冤枉。但他欺负你终是事实，我会置他的。”

梁上。上回还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害他被元祁羞辱，还断了一手筋。

“我不信，你若没猜到，这次怎么可能转危为安？”

顿了顿，他拽过沈执的右手，亲了亲他的手心：“阿执，对不起，霜七跟在我边很多年，又陪我在蜀地受了三年罪，如果不是他守着我，我可能撑不到现在。所以我不能杀他，但我会废了他一只手替你气。”

谢陵蹙眉，略惊讶地低看了一沈执，很快又摇了摇，半开玩笑：“他是我的心腹不假，可你是我的枕边人，我若是连枕边人都护不住，趁早土为安罢，活着也是丢人现。”

谢陵似乎觉得沈执好聒噪，打扰自己理公文了，于是将人往床里面一推，命令：“帮我捶肩，捶不好的话，我就捶你。”

谢陵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回望了沈执一，不看还好，一看之，惊得睛睁大了。

沈执摇了摇：“算了罢，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再说了，又不是他踩断了我的手筋。没了这手筋，我也轻快了，往后再也不会行恶事了，真好。”

沈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总得有知权罢，难哥哥一早就猜来，这次闱会有人以题之事大文章？既然如此，为何又一定要我参加，假如我不参加闱，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沈执有一瞬间的愣神，从来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他意识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觉有些不真实。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想了很久才又：“哥哥，霜七对你很衷心的，又是你的心腹，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害你失去了左膀右臂，这样得不偿失。”

闻言，谢陵放了笔，叹了气：“阿执啊，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如果一味地逃避现实，只会让人更加卑怯，我不喜卑怯的人，所以希望你能勇敢地面对这个曾经让你满绝望的世界。”

沈执其实什么都明白，甚至觉得谢陵这么聪明，一定早就猜到了，可始终没有置霜七，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自己又何必胡搅蛮缠，自取其辱。

沈执

只这

沈执浑上就裹了个被单，长发披散着，像是墨的缎，乌黑顺，闻言很乖顺地跪在一旁给谢陵捶肩，犹豫了很久才：“哥哥，那份试题是怎么回事？”

“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能料事如神。”谢陵随搪，将人圈在怀里继续看公文。

谢陵连都不抬地淡淡：“再问就打你。”

他曾经心怀希望，妄想着谢陵可以接他回家，可又一次次地失望，元祁用鞭指着他的脸，冷呵：“这就是你背叛朕的场！”

就是这么一双手腕，曾经被人用铁链锁住，关在密不透风的地里，日复一日，夜复一夜，那里安静得仿佛全天的人都死光了一样，一生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