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寻思着你从乡来,多半不会挑三拣四。”冯曼莹捧了杯茶,慢条斯理地边喝边说,“如今想来,你这相貌在你们村也算得上数一数二,至少能攀个土财主过舒坦日,启之冷僻古怪,倒是为难你了。”
等的就是他这句,一边伺候冯曼莹的申嬷嬷立刻声教训:“怎么跟大夫人说话的?”
若是知把最宝贝的东西拿来,反而招致责骂,虞小满当时定然装傻到底,就说来得匆忙没顾上带。
“抱歉,小桃她
说起来贝壳是鲛人族的货币,虞小满稀罕得紧,在心里不断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服自己,才勉为其难摊开手掌,老不愿地说:“你挑几个喜的拿去吧。”
“听说他这些日多在书房睡,不怎么往你屋里去?”说到这儿,冯曼莹想起什么似的掩唇轻笑,“也是,他去你屋里也没用,瞧我这记,白日里见他门去了,一时忘了他残,比不得寻常男。”
虞小满狠狠了气,压着火:“大少爷好着呢,比寻常男都要威风厉害。”
虞小满没听说这事,正思量着该怎么回,门忽然传来动静。
冯家来的梳凤尾髻的妇人不知缘由,忙拉着带来的姑娘同虞小满攀关系:“快叫大嫂,以后指不定就是一家人了。”
启之是陆戟的表字,虞小满今日才从大家的谈论中得知。不过此刻他的关注全然放在了“冷僻古怪”上,心里噌地冒火,半藏在袖里的手不由得紧。
等坐到车上,怎么瞧这车里的空间都不像给两个人坐的,虞小满结合方才门前虞桃的挤眉再一琢磨,登时明白过来。
扭看去,坐在四轮车上的陆戟由段衡推至门槛边,却没有来一步的意思。
半晌,冯曼莹又捧起茶掩饰般地喝了一,:“既然你们小夫妻还算和睦,那启之今晚要赴宴,怎的没带你一起?”
然若奚落到陆戟上,他就忍不了了。
莹如今是陆府后宅当家主母,份今非昔比,待自家亲戚都不怎么拿正瞧,懒懒地歪在官帽椅上,介绍新媳妇也疏于多费:“刚过门的,娘家姓虞。”
冯曼莹嗤笑一声:“东西拿不手也就罢了,规矩也学不会,小门小来的果然上不得台面。”
站得腰酸疼的虞小满:“不是您让我留的吗?”
“想必母亲训斥得差不多了。”陆戟仍是那张沉静无波的脸,声音听不绪,“外车等候许久,可否先把梦柳交还于我?”
他说的是曾经战场上的威风厉害,不知冯曼莹听成了什么,颇有些难以置信的样,盯着他上上打量了好几圈。
想着大夫人到底是陆戟的继母,开罪了她陆戟也在府上的日也不好过,虞小满再三忍耐,冯曼莹再怎么挑刺他都左耳右耳。
规矩,长辈初次见小辈该给见面礼,首饰银钱什么的都作数。然而虞小满没带什么嫁妆来,平日里也不喜打扮,就洗把脸再束个发,是以摸遍全上,只摸随携带的一把贝壳。
虞小满在堂屋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等到婆婆赏脸来,不知犯起床气还是怎么的,冯曼莹指着虞小满就挑剔上了:“怎么还杵在这儿?”
送走亲戚,冯曼莹叫虞小满留,自己回屋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