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桃自顾自接着:“唉,这只能待在这深宅大院天天看人脸,爹不疼娘不的。”说着打量了四周,压低声音,“听说啊,大夫人正想尽办法让陆老爷把爵位传给二少爷呢。”
“可不是,战场上刀剑无,听我爹说,被削掉脑袋首级都找不到的比比皆是,最后只能立个衣冠冢供亲人悼念。”
鳞之痛乃鲛人最难忍受的痛楚之一,堪比人族凌迟之刑。上回为了交换关于陆戟的消息给璧月几片,疼得虞小满咬烂了一团草,这回他拿了手帕咬在嘴里,足了劲儿刚要动手,里突然冒两条小鲤鱼打岔。
这日虞小满趁府上众人午间歇息,偷摸跑到池塘边,脱了鞋袜踩里,化半条鱼尾。
就算有据,这忙他也帮不上啊,陆戟知他是男儿之后躲都来不及,见一面尚且困难,怎会与他同床共枕?
区区六个字,虞小满从虞家村琢磨到京城,也没懂其中深意。
凭空哭不来就掐自己上的肉,胳膊、肚腹、手心手背……连肉最厚实的屁也试了,疼得虞小满龇牙咧嘴又不能叫声,泪扑簌簌地往掉。
已然这般努力了,掉来的还全都是浑浊易碎的泪,一颗晶莹剔透的鲛珠都没见着。
为了找到传说中的鲛珠,虞小满这些日但凡得空就找个空无人的地方哭。
泪对于他来说多因为疼,要么上疼,比如鳞片的时候,要么心里疼,比如上回糖人掉在地上的时候。
虞小满埋他的针线,听到这里抬起来:“意外受伤?”
微微睁大的眸中显迷茫,虞小满想,当年璧月算的分明是为奸人所害啊?
“说来大少爷真是命苦。”这天虞桃又叹上了,“小小年纪被送到军中习武,十六岁上得战场为国效力,四征战连亲生母亲最后一都没见到。母亲尸骨未寒,陆老爷就抬了个妾给他后娘,原本远在边疆不见为净,又意外受伤残了……”
关心的重立刻转移,虞小满急恩人之所急:“那该怎么办?”
虞桃珠一转,凑到虞小满耳边:“我听说应以功者优先,既然大少爷仕途已断,二少爷又是个不堪用的,这方面比对不成,那……传宗接代也算功劳吧?”
因此虞小满转脸就把这馊主意忘到脑后去了,一门心思研究如何为陆戟治。
两条壮硕的鲤鱼围着虞小满的尾鳍游来游去,虞小满着急鳞,懒得跟它们聊天:“什么络?我没丢什
,由此牵扯的陈年往事都足够听上半天。
虞小满吐了半条帕,糊不清地说:“我两片就走,不占你们地方。”
来前他问过族里年近三百的几位老叟,都说鲛珠可医百病,然问到鲛珠是何,见多识广的老族人们没见过也说不明白,只知祖先传来的一句话――诚则泣泪成珠。
本朝世袭爵位向来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说无论怎么排都该传给嫡长陆戟。然陆戟伤了,求医问药三年都未见好转,这种况便不好说了。
璧月说过,睡在一张床上才会有小宝宝。
鲛人作为鱼类的后代,天然有和其他鱼类沟通的能力,哪怕池塘里家养的鲤鱼不会说人语。
虞小满觉得虞桃这小妮尽胡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