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宥一番冷静的话语之,龙雅渐渐安静了来。接过对方递来的信封,就着从屋里透的灯光,他将里面装着的东西倒掌心。那是几张照片,每一张后面都标注了日期,写着一行很短的文字。
第二张照片的时间是两年前,少年拿着初中毕业证书,面无表的对着镜。——“我毕业了,龙雅还是没有来”。
“不是这样的……”从心脏传来的烈刺痛得少年不由自主的弯腰,紧捂着嘴唇争辩了一句,然后固执的扬起唇角,着泪笑:“我喜你,龙雅,我最喜的就是你。”所以啊,既然每天看着我的脸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我怎么可以让你继续维持这样的生活。
好吧,小不,如果那是你所希望的,我就不去见你了。但其实你幷不知,就算不见面,你也不曾有一刻离开过我,你一直就在我心里。
所有的文字都是用英文写的,正是如此,才显得最后一张照片上四个歪歪扭扭的日文看起来格外刺目。而看着那四个字,龙雅突然頽然垂了双肩,再也不同宥纠缠,转也不回的离去。
门开了,宥站在玄关用怜悯的目光望着那张被痛苦扭曲的俊朗面孔,眉微蹙。不顾屋外的寒冷,她着一个薄薄的信封走了来,走到龙雅面前,递过去的同时轻声:“龙这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跟你不一样,他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意义的,你如果真的在乎他,就尊重他的决定吧。不要再纠缠去了,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都没有任何好。”
在泪光迷蒙中抬仰望德川写满伤的俊面孔,少年伸手碰了碰深紫的眸,踮起脚尖在他脸侧留一个轻轻的吻,微笑着摇了摇:“不用了,和也哥哥,我一个人可以的。”说完,他退德川的怀抱,转也不回的离去。
唇角微微搐着,龙雅缓缓放覆在脸上的手,仰凝望黑漆漆的夜空,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蜿蜒成两渍落脸庞。“那你就回来看着我,好好对我说。”然后我也会告诉你,从被你父母领养回家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里除了你再没有别人,哪怕在血缘关係上,我是你的堂兄。
行人在用怎样的目光看着自己,龙雅踉蹌了几步靠在宥家的围墻,抬手捂住酸涩灼的,轻哽:“说什么回来只是看看我,看到了就可以回去了?我是你养的狗吗?说丢弃就丢弃,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你是在报復我吗?报復我把你丢在国四年?“
第一张照片是他四年前离开福利院之前,他们在橘树拍的。两张相似的面孔靠得很近,他笑得很愉快,他的小不仍是酷酷的模样。——“龙雅说了会来接我回家”。
“……我不到。”这样一张让你痛苦的脸,我怎么可能还会让它现在你的面前。
至于龙雅,在被少年挂断了电话之后,他发疯般的回拨,一遍又一遍,却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半回应。到后来,他开始疯狂捶打宥家的大门,声嘶力竭的吼着“把小不还给我!”
那么温柔的声音,就像过去每一夜在耳边呢喃一样,却在这一刻让少年的泪夺眶而。用力拭着怎么也不乾净的泪,少年颤抖着倔回应:“那就算了……再见。”狠心挂断了电话,低着把电话交还给一直站在边不曾声的德川,他轻轻说了声“谢谢”。
轻轻笑着,对电话那送上一个响吻,龙雅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对彼此而言最残酷的话:“那么,我也不相信了。”
さよなら,除了再见之外还有再也不见的意思。小不的国语一向不好,他真的懂这句“再见”的意思吗?还是说,小不要告诉他的,就是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第五张照片中依然没有人,但景却是龙雅熟悉的,里面的建筑就是他所住的那栋公寓。——“龙雅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也该走了。さよなら”
第四张照片里没有人,只有一片丰收的果园,靠近镜的方有一隻手正拿着两个被画上记号的橘。——“龙雅一直没有消息,我决定会日本看他”。
“龙。”一把抓住转想要逃离的少年,德川将他紧拥在怀中,向来冰冷的眸深浮起一抹不舍和疼痛注视着泪满面的苍白小脸,哑声:“不走可以吗?如果你不想见到他,我可以替你到。国那边没人照顾你,留来让我照顾你,好吗?”
第三张照片里现的少年,已站在了一所中的校门,表更加淡漠,就像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引他的注意。——“我上中了,anne说会打电话让龙雅知”。
空的双中再也挤不一泪,哪怕心痛得几死去,龙雅依然微笑着,一步一步走宥的视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