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施清给兰涧介绍,来人是南军少将卢捷。
但,比起思虑婚嫁的事,还有个更严重的考验近在前。
“这件事本不该越过你父母,但我是军人不喜拐弯抹角,就想问问孟小,婚嫁之事,你能自己主吗?”
静得可以听到针落的休息室,卢捷掷地有声地说到,“我想请孟小嫁到卢家来,我卢家的儿媳。”
眉间和孟兰涧认识的一个人有些相像。
闻言,孟兰涧猛地抬。
“赎罪?孟小怕是低估自己对南北两边来说的重要。”卢捷突然笑,“三言两语,死了自己的亲舅舅,在他楼自杀后,看到他留要你继承衣钵的遗言,你却仍然在南麓享受着岁月静好,孟兰涧,这世可由不得你!”
然而再难,她也没想过盲婚哑嫁这种腌臜事,竟然会落在她孟兰涧上。
不等她整理思绪,卢捷便乘胜追击:“毕竟,你不仅仅是北地海军将领的亲眷......你还是颜戟生唯一的外甥女,你嫁到卢家,不仅仅是嫁给了我儿,还嫁给了整个南麓。”
一个陆军将领,对一个手无寸铁的敌岸百姓用这样刺耳的词……如果不是为了战事,孟兰涧哪他是谁,她从听到第一句要她嫁人的话时,合该扭走人了。
兰涧霎时哑然。
她盯着前威容肃然的男人,气势不输地回怼,“没错,颜戟生确实是我舅舅,但他于我既无生恩,又无养恩,他死了,我凭什么要替他赎罪?”
“孟小,你嫁卢家,不外界如何,卢家定保你周全,如何?”
卢捷抬,如鹰利眸攫住六神无主的女孩。
这个北栾来的女学生,目光清澈有神,周气质纯粹无暇——总有人喜用“一张白纸”来形容这样的人,但卢捷却觉得前的人是一泓幽潭,看似清澈,实则深不可测。
的庄严态,令兰涧止步原地,没有冒然上前。
穿过回廊后有个休息室,屋里除了大老板,还坐了一个军装笔的中年人。
孟兰涧一个北栾人,在南麓念书,境更是比常人艰难。
孟兰涧心如明镜,还偏要嘴:“我要是不答应呢?”
“孟小,往年这些事,都是我先和你姑父谈,再由你姑父透过你父母与你谈。但今年你姑父说你已经可以为自己决定了,那么我就亲自和你本人来谈一谈。”
兰涧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对方不怒自威的神退了她的怀疑。
“孟小,你没有理由不答应。你恐怕还不知,你的男朋友此刻正在为了服兵役的事焦烂额,边境的人们成日惶惶不安,战事瞬息即变,三天已经是你能苟且的极限。”
“一年后南北平条约就要到期了,二十年前签的条约,到如今作不作数还得两说。”卢捷刻意停顿一瞬,“你若是嫁给我儿,这局面说不定,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我没那么值钱。”听到“颜戟生”三字,兰涧面一凛,“我跟颜戟生也没有丁关系。”
此刻孟兰涧脑中一片混沌,她意识问:“看来南北之战,是非打不可了?”
苟且。
不多时便有一位穿着西装别着军徽的女军官从会议厅向兰涧走来,对她行搜。搜完后,女军官才引兰涧。
“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好了,就跟定岳说,你们自己去领证,我卢家的上自然会多你这个儿媳。”话到此,卢捷依旧没有亮明他中的“定岳”是谁,“以孟小的聪明才智,不难猜来我儿是谁吧?”
“北栾压了整整三天的消息,颜戟生留的遗言外人不知,难你还要装傻吗?”
卢捷看到孟兰涧如临大敌的神态,肃穆威严的面庞上行挤一抹笑容来。
北栾重经济和工业,而南麓重教育且武装力量雄厚,一旦开战,北边有钱没有武,南边有武但后勤跟不上,近年来南北在各个方面都大小摩不断,两边此刻皆是人心惶惶。
对方没有开宗明义,兰涧只好接着问:“您想与我谈什么重要的事?”
“您这是什么意思?!”听到“婚嫁”两字,兰涧差激动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既然您不拐弯抹角,还请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