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留行没瞎,自然也找得到花瘦楼,正正经经地楼,寻得一知客,恭敬
拱手:「在剑阁弟,有要事求见沈大当家,烦请姑娘通传一声,不胜激。」
知客姑娘眯打量一番,笑:「阁莫非是剑阁莫留行,莫公?沈大当
家吩咐过了,若莫公前来,可在楼中留宿,明儿一早沈大当家自会相见。」
莫留行愕然:「姑娘如何得知在名讳?」
知客姑娘清浅一笑:「公莫非忘了此叫花瘦楼?」
莫留行恍然大悟:「在孤陋寡闻,叫姑娘见笑了,只是今晚不便叨扰,明
日我再登门求见便是。」
开什么玩笑,若是让师得知自己在花瘦楼留宿一晚,还要不要命了!
泰昌城陋巷中,相貌堂堂的华服长衫公,右手拎壶,左手握剑,踏着仙人
醉步,哼着那不知名的小曲儿,游戏人间,好不风。
一位着贴长裙的挑女从暗巷中转,风姿绰约,段婀娜,细看之,
竟是个不世的大人儿。
女冷冷笑:「呵,醉给谁看呢?听说你如今叫秦牧生来着?该不是惹着
哪家姑娘,连姓名都改了吧?」
买醉公,秦牧生。
秦牧生眯了眯,迷糊:「你……噢,是你呀,这种地方都能让你找到,
我以为……嗝,我以为你最厌恶到这种地方来呢。」
女掩鼻,皱眉:「就晓得你故意跑这地方来,可你不想见我,这泰昌
城作甚,你觉得这城里还有我沈伤找不到的人?」
挑女,沈伤。
谁能料到花瘦楼的沈大当家,居然是个略有洁癖的女,偏偏前这个烂醉
如泥的男人就知。
沈伤:「你们了城,在广客庄要了三间上房,了十二菜,两甜,
没要酒,随后你门,到西市坊看了半个时辰杂耍,吃了三串五香肉,再到不
醉居买了一壶竹叶青,付了三两银,找了二十八文钱,一路……」
秦牧生:「打住打住,沈……沈大当家的本事在领教了。」
沈伤:「当年你为何不辞而别?」
秦牧生笑:「这不怕你楼里那几个姑娘一起喜上我嘛,本公……嗝,
就一个人,可不够她们分的……」
沈伤扯了扯嘴角:「编,你继续编,也不知当初是谁一回登楼就想着
吃豆腐,让她们几个丫灌醉了绑起来倒吊在房梁。」
秦牧生无奈:「沈大当家,咱们能好好……说话,不揭短么?」
沈伤:「家可没什么把柄供秦大公说的。」
秦牧生:「行,行,就当我怕了你总成了吧,你说我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
……嗝,的浪客,登你那层楼,传去你也不嫌寒碜。」
沈伤怒:「我沈伤什么时候在乎过那些虚名了!难不成我开这花瘦楼
还要立块贞洁牌坊不成!」
秦牧生:「沈大当家言重了……」
沈伤冷笑:「当初你摸到我床上去的时候,怎的不见你喊得如此见外?」
秦牧生一叹:「伤……」
沈伤冷峻的俏脸总算一缓,浮几分媚。
秦牧生:「我名声都这样了,你又何苦由来。」
沈伤:「那贱人值得你这般自毁名声?自己不守妇也就罢了,还把脏
泼你这小叔上?」
秦牧生苦笑:「那好歹是我嫂,你就积德吧……再说你这营生,指
责人家不守妇,不合适吧……」
沈伤气不打一来:「我这营生怎么了,本姑娘楼里挣的都是净银,
你我愿,可没过那买卖的勾当,更不曾那勾引小叔被人撞破,就栽
赃嫁祸的破事儿!」
秦牧生连连摆手:「得,得,我错,我错了行不,可我大哥是个老实人,
他……他总是要过日的……」
沈伤:「那你的日呢?你的日就不用过了?」
秦牧生洒然一笑:「我嘛,风惯了,债多不压,不差这么一桩,你又不
是不晓得我名号。」
沈伤:「噢,公戏尽相思意,人剑最无,人剑,秦……」
秦牧生忙:「叫秦牧生!说好不揭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