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概括的。

像一株失了阳光与养分的植，苏向楠正以肉可见的速度在枯萎。

薛薛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希望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哪怕微不足。

“我早知会有这样一天，也一直在给自己心理准备。”声音糊，毫无血的嘴唇在颤抖着，苏向楠说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用力挤来似。“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时，我发现……”

本不可能有准备好的时候。

这句话苏向楠没说来，然而薛薛猜得到。

在生老病死前，人类显得渺小而无力。

“我妈她……最后给我留了一封信。”

信？薛薛会意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苏林是有准备的，迎接自己的死亡。

“她要我将来好好生活，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最好，不要责怪其他人，也不要责怪命运不公平，她会这样的决定是为了跟自己和解，与其他人无关。”苏向楠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轻，到后来都不知他是在和薛薛说话，还是呢喃自语。“因为我已经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所以她终于能够放心的离开……呵。”

一声低笑，尽了被抛的那个人有多受伤，多无奈。

然而时间无法倒转，写的结局亦无法更改。

“苏向楠，伯母……你妈妈她……这对她来说或许是解脱。”

这样说很伤人，只是见苏向楠颓丧的样，薛薛意识到，或许把话说开，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

“你也不要觉得是她将你丢了，换个角度想，伯母只是换一种方式陪伴你而已。”

“是吗？”尖锐的语气，让薛薛愣了。“其实这都只是借吧？用来安我的借而已。”

话落，苏向楠把手臂放，猛地扭过看向薛薛。

漆黑的瞳孔，渗丝丝寒意。

“我妈一直觉得是自己拖累我，可难不是我也拖累着她吗？”苏向楠的语气很冲，除了相识之初，这样的苏向楠在薛薛记忆中留来的印象已经很淡了。“妳也是知的对吧？如果没有我，她或许不会对林家的门抱持希望，后来我们被赶走……如果不是还带着个拖油瓶，或许她现在已经有新的家庭，新的生活。”

“都是因为我，才会拖住了她的脚步，让她一辈困在林友封的阴影里，走不来。”

这似乎是苏向楠第一次提到林友封。

他名义上的生父，一个只在童年给予过短暂父却始终不肯承认他的男人。

这个名字的现，让薛薛明白，苏林的过世带给苏向楠的伤害有多大。

“不是这样的。”她声，打断苏向楠的自我厌弃。“你父母的事是你父母的事，那和你没有关系。”

“伯母会将你生来，那是她的决定，一个没有被迫，自己心甘愿的决定。”察觉苏向楠想动，薛薛更用力的握住了他。“你不能因为后来发生的事就否定掉这些，苏向楠。”

“人生是动态的发展，过程中一个小小的念改变就可能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但当每一刻经历着与受到的也都是真实的，无可抹灭的存在。”

“伯母不是一直和你说，她不后悔将你生来吗？”

“的确，如果没有你，她或许会有另外一种生活，然而这样的生活就一定是好的吗？”苏向楠的表木愣愣的，显得心不在焉，然而薛薛知，他正在听自己说话。“你是苏向楠不是苏林，你可以有你自己的想法和觉，但那不能代表苏林的，懂吗？”

苏向楠没有回答。

薛薛知他懂得，只是需要一时间来接受现实而已。

虽然不确定现在提起这件事会不会不够谨慎，然而薛薛的想法已经产生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