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打定了主意。
李艾罗净手,没有对我的言论发表意见。我知他不信,只能跟在他后面,想要再多叨咕两句。李艾罗一直走回了他的房间,他不看我,我就用电筒照他的脚,他看过来我又移开。
我眨眨睛,虚心接受他的批评。
李艾罗说:“汤宁,你总是自以为是。”
“你穿成这样,是打算去吧?”
发电机轰隆隆地响起来,声音听起来很古怪。李艾罗关掉它说:“活销和连杆都断了,冷却也在最低面之,最多开五分钟就会烧坏。可以修,但是没有零件。”
看起来他对于这些事非常在行,动作熟练又灵活,本不像一个杀伐决断的军中铁刺,而是像一个行动力超的朋友、一个无所不能的哥哥或者一位可供依赖的丈夫。
他把药和都接在手里:“不发烧了,还会痛,又又痛,像蚂蚁在脑里咬一样。”
备用发动机不能用,那就没有电。在这个地堡里,照明不是最重要的,电视信号也不重要,甚至电炉和控温系统都不是最重要的,但是空气循环系统停止工作,或许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但最终我们都会缓慢地死在这里。
我到厨房去了几张湿纸巾递给李艾罗,说:“今天只能黑灯瞎火吃饭了。等会儿我去给你找一件厚一的睡袍。有可能是大雪了,所以刚好电力检修。或许明天它自己恢复了呢?”
我被看穿心思,只好尴尬地笑了一声。他很聪明,我早就领教过。
我不大懂这些机械的东西,只知问:“仓库里那么多零件,没有可替换的吗?”
李艾罗微微抬手,发一声嘶气。我立刻紧张地看他:“伤裂开了?刚刚搬发电机的时候的吧?”
“你怎么不早说?”我又去拿止痛片:“我看你的伤恢复得很好,就以为……”
我有心慌,大两号到底是多大我搞不明白,脆拿了一个最大的给他。这次他回了,没有接我手里的东西,说:“还真是个少爷。算了,我自己来,你待在这儿别乱动。”
我回过神,从一排扳手中随便捡了一个给他,他拿到前一看,说:“要六角的,汤宁。”
我又低凑近了去看,摸一把六角的给他。他叹气:“10号,要比这个再大两号。”
李艾罗的两只手上沾满了机油,他只能用胳膊肘汗:“没有。”
“外面的形势怎么样我不知,但肯定不会好。你弱得跟只猫似的,是去送死吗?”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我呸了一声:“只是去拿一东西,发动机必须得修好。就在地面的房里,我不门。”
“给我一个六角扳手,10号的。”他没有回,只是向后伸了手。
他表严肃:“不是,刚刚的时候就裂开了。”
是穿军装时更帅气。
我呀了一声之后,就什么都说不来了。手忙脚乱地把电筒放在床上,我去抱药箱来给他换药。昏暗的光线,肩胛上拳大的伤是暗红的,稍微有,血渍脏了一整块敷贴。我用棉棒轻轻净,然后上了双氧消毒。李艾罗一言不发,但是脸很难看。换好一张新的敷贴,我给他倒拿药:“这两天没有低烧了吧?还会痛吗?晕眩还有吗?”
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