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姝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瞧着他。

        心微微发颤，有什么死寂的东西动了一。

        瞧她脸上挂着两涸的泪痕，发上也黏着青草与泥土，妙寂眸间划过一抹温。

        妙寂见她终于放弃作自己，心本该是轻松的，可是却无端到一阵闷堵。

        他轻叹一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递到她唇边，芙姝瞧那模样，应该是从来没喂女人吃过东西，她想着给他面，便勉为其难地吃了几。

        芙姝微微蜷起在袍袖底的手指，原来是这样……

        弥空气笑了，这姑娘可真会张嘴就来，他可是比妙寂温柔多了好吧！

        他给芙姝递了碗，放缓了声线：“还有五遍，我们需要加快度，明日还要上早课呢。”

        她漫不经心地亲亲他的耳垂，靠在他肩，撒撒得信手拈来：“你喂我吃呢。”

        妙寂淡淡然地回答：“是。”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间似乎只剩她，一双草鞋猝不及防踏视野，鼻息间传来香甜的糕气味。

        趁弥空伸手拉她起来时，芙姝忍无可忍地拽住弥空的衣角：“你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仅此而已。

        妙寂没有声，一室寂静。

        上所有关节又痛又麻，怪异的在乱窜，她试着动用真气去抚平这，可它奔涌的速度极快，芙姝急得满汗湿，才勉让真气在运转了一个周天。

        她泪了满脸，却顾不得，又爬起来站直，就这样过了几遍后，她浑狼狈得像在泥里过。

        不来了，辈说什么也不来了。

        妙寂一愣，颈间传来细碎的意。

        她怕买着买着，自己就把这属于别人的念当真了，方才那些亲密，也只是因为她是那个人。

        他……还惦记着她今日练功辛苦，一日没吃东西？

        紧接着，一双大手扶起她的双肩，无法忽视的声音响在耳畔，他说：“夜间凉，回去睡了。”

        已经能联想到她今日在草地上都是如何撒泼打的了。

        弥空静静瞧着，待她缓过来后，又继续无地开：“第二遍。”

        芙姝沉默地搂住他的脖颈，像鹌鹑一样将埋佛者海草般茂密的秀发里。

        她坐在地上抱痛哭：“呜呜呜……怎么这么疼……”

        嚼着嚼着，她忽然发问：“我以前很喜吃杏花糕吗？”

        芙姝闭上，不想看见任何一人。

        一遍过完，她颤抖着惨白的嘴唇，抱着膝盖在地上，像颗球似的蜷缩起来，默默着泪。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她一路上困得几乎睁不开，手累得不想动……

        吃完，她没再看他，径自走去梳洗，在浴间时，只听她轻声：“以后别买了。”

        记得旧时太华山大雪，他被师尊打通经脉的时候，一回就吐了血，紧接着又被他踹去几丈远，吐血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一爬回来……

        他顺势抱起她，清冽周正的声音毫无阻隔地传来，震得她腔发麻：“今日去了趟人间，买了些杏花糕，听弥空说你一日没吃东西，锻辛苦，吃些再睡罢。”

        “可是我现在不吃了。”她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只是诉说着一件最稀松平常的事。

        上完了，弥空又开始上手了，拳拳打到关节骨上，整张严肃的小圆脸上看不丝毫怜香惜玉之意，打得芙姝呲牙咧嘴。

        “……”

        芙姝也没再开，一双漆的眸黑沉沉的，见他没了动作，默默地将打开的杏花糕全数吃完了。

        各的关节骨像炸开了似的，噼啪作响。

        直至月朗星稀，受尽折磨的芙姝大剌剌地张开双臂躺在地上，整个人无望得像块咸鱼。

得及喊疼，上至胳膊手腕，至膝盖踝儿，已经被他踢了个遍！

        不过芙姝今日能扛到第五遍也是他完全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