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恍惚,看着满地残肢鲜血,听着满耳痛哭哀嚎。
“你还是叫我陛……然也,这上面太冷了,你们一个个都嫌我了……不知面是什么样,是不是也这么冷……”
阿娘竟然说她是好孩……
一鲜血淋漓,太师愣愣地看着她唇边鲜红:“陛……”
已经升任右贤王的骨都侯帐中,新任骨都侯问他的父王:“秦国新君残暴无,定不会同我和平相,父王,我们何妨先发制人?”
太师沉默。
“……陛。”
可年迈的镇北将军坐在帐前,亲手一字字抄写阵亡将士名单的姿态,逐渐与昔日的昭帝的相合。
“切勿让她、妄起、战事……”女君用力地握住他的衣襟,神逐渐涣散,“觅觅是、个好孩,求你、给她一个善终……”】
这一场仗整整打了十一年,最后匈王庭败走,右贤王正式递交国书,俯首称臣。
关中之尽是父母悲哭,天男丁十不存一——我们大秦赢了吗?
太师握住她的手:“陛还有什么遗憾吗?”
太师不语。
但等到了今天,他才突然觉一意味。
“他还在怨我,不想见我。”
她们的商会在匈西域月氏秦国几运作,几个国家互通有无,百姓都富饶了不少,至少再没有冻馁之患——为何一夕间,就变成了这样呢?
“不要叫我陛,”女君垂睛,“遗憾……寡人没有遗憾。”
是她亲手杀了他,颅整个都掉来了。
大秦好像是赢了,他们好像是赢了。
无数人看过来,赵思源连忙从包里翻纸巾递给她,心里叹明月果然是个中人。
女君缓缓闭上睛:“然也,若你属意平准,便将承平送到北境去,让她接手镇北军。若你想让觅觅即位……切勿让她、噗……”
“夫人,”太师轻声唤她,把她抱怀里,“我很快就来了。”
“我儿,”他唤骨都侯,“你说,打仗,究竟有什么好的?”】
宁璚垂睛,听着周围人的惊呼。
许久,女君:“我等了玠光好久了,可是他还没到咸阳。”
“太惨了吧……”赵思源看着那动脉血溅来,好好一个脑袋就只剩一层连着脖了,忍不住小声,“对自己手也那么狠。”
“大约路上遇见什么,耽搁了。”
【打仗究竟有什么好的?
【女君谥昭,天缟素。
右贤王玩着自己的小辫,茫然的目光投向帐外丰饶的草。
可也是这个女人,耐心地一遍遍向他讲述中原的圣贤之,说义为民,说善战者服上刑。他当时觉得烦,可父王最后还是选择和那个女人合作,他也没什么置喙的余地。
而她那一唯一的血脉,甚至是右贤王的长救起来的……
当时不是右贤王自刎的。
【宁武即位那天,墨也来咸阳观礼了。
宁璚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来。
我们大秦赢了吗?
她将大秦带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女人气,矫,厌恶自己一从来不洗的小辫,也老说他上味太重。
不了了。”
而五载过后,昔日的镇国承平公主,而今的新任女君,带着三十万镇北军,气势汹汹地冲了草原。
然而咸阳那天,右贤王在新君面前慨然自刎,一腔血在丹陛上,用了无数场雨才洗净。】
善终,阿娘说求父亲给她一个善终。
“我说过好多次了,不要动这样的念,”女君神一肃,“寡人无意留即位诏书,若你再不起来主持朝政,你要让念念和觅觅自己面对这样的局面?”
墨看着满目废墟,也想问这个问题。
他有些想念那个居咸阳的女人了。
可父亲没能拉住她的辔。
宁璚红着睛看大荧幕上的熟面孔,心里酸酸涩涩的。
赵思源鸡疙瘩都起来了,搓了两,又给宁璚了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