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贴金的话,翰林官前程远大不假,可若不踏前这一步,也就是皓首穷经的酸书生罢了,谁又能真得看重于你!”
“翰林无簿书之扰,半世功名在早朝,无权无势,还真是清者如,至于贵么,呵呵,”刘笑容中满是自嘲,“翰林检讨被人轻,却冒瀛洲学士名。依旧所司全不理,由来知要不知清。”
这首诗是翰林院一位前辈检讨所作,回乡之际向驿站讨要里河役夫,驿丞不搭理他这茬,这位爷心中不平,就对边人说:“外边人大多不知翰林院检讨是什么官,次直接称呼我为学士即可。”第二天手人便称自家老爷是翰林学士,再度讨要役夫,结果驿站待遇照旧,这位翰林官羞恼之,提笔作了这首诗来。
刘鹤年也听过这首诗的来历,看自家二叔落落寡的模样,心中不忍,劝:“二叔勿忧,翰林院考察不属吏,自成一脉,这也是词臣面。”
“此后再也没有这面了,反倒有池鱼之祸。”刘满嘴苦涩,一脸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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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顺胡同,詹事府詹事杨廷和府。
宅邸主人杨廷和披鹤氅,东坡巾,宛若一富家翁貌,坐在圈椅中品鉴着一篇文章。
“嗯~”杨廷和对手中的文章颇为满意,微笑,抬瞥见站在前的杨慎面自得之,当即面孔一板,冷声:“大放厥词,空无。”
“爹……”老变脸和翻书一样,杨大才一时没反应过来,“您说的是这篇文章?”
“说的便是,拿回去重新写过。”杨廷和将文章随手往桌案上一丢,“如此文章也大张其词拿来献宝,辱没门楣。”
杨公只觉鼻尖发酸,低应了声是,便上前收拾。
“了什么大事辱没门楣了?大哥,哦?慎儿也在。”房门推开,一个姿,与杨廷和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了房来。
“三弟,你来了。”杨廷和颔首招呼。
来人是杨廷和胞弟杨廷仪,这辈兄弟七人中行三,现任职兵武选司郎中,杨廷仪冲胞兄微笑回应,又见侄儿面不对,诧异问:“慎儿,你脸不好,可是不适?”
“劳三叔惦念,侄儿无恙,只是文章拙劣,有辱杨氏门庭,惹得父亲生气。”
“怎么个文章便辱及门风了,拿来我瞧瞧。”
杨廷仪笑着接过文章,一目十行,略略看过,“好,不说绝世好文,也是青钱万选,上乘佳作,便是用作行卷也可当得,岂能以‘拙劣’评!”
一扬书稿,杨廷仪语不满,“大哥,你未免过于苛求了?”
看儿在一旁喜形于,杨廷和重重一咳,:“长篇大言,算什么好文章!”
“有海涵地负之能,才得有滔滔不绝之言,慎儿有万卷,自然笔千言。”杨廷仪勉励地拍拍侄肩膀,以示鼓励。
今日这严父之威是摆不成了,杨廷和无奈,对儿:“且去用心学问吧,为父与你三叔还有事要谈。”
杨慎向二人施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