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能跟着他们楼去便利店。
他们同一期所,柯元迟是颗瞩目之星,学历履历漂亮得不像话,人也是。脾气格好,力永远充沛,曾经一次printer,一组的人50多个小时没合,他觉得自己四肢散架人不人鬼不鬼的,全靠黑咖吊着一气,柯元迟除了有神疲倦,圈乌黑,巴冒了胡茬,几乎和两天前没区别。拥有这样的同龄竞争对手兼工作伙伴,他觉得恐惧而又钦佩。但并不稀奇。红圈所多得是人中龙凤,谁不是闯五关斩六将一路咬牙持努力过来。太过淡然从不抱怨不差分毫运转着的柯元迟,反倒有种劣质的钝。
刚完一场小雨,空气里混着这个弹之地独有的湿。几个人皆是松了领带,彼此一看笑起来,谁的脸上不是一副疲态,“太惨了。今天刚开始就这样,之后怕是不好过。我们和搬砖工有什么区别?除了穿的人模狗样以外。人家互联网好歹都996,我们直接就是007。”
“真的假的?!”有个第一次printer的新人,惊讶地捂住嘴。
元迟眉心,时间紧迫,休息时间很短,他不饿,只打算匀二十分钟去游个泳。刚一起,被楼的三四个人拉住,v听是要去游泳都来了兴趣。
有个从投行转过来的同事明显不同意他的说法,讨论来去,最后大家沉了声,得结论,归到底都在帮别人赚钱,乙方何苦为难乙方呢。而这个世上,甲方虽然,但未必没有难。就算是甲方,甲方之上还有甲方。这年,就算光卖猪肉,也不好。
香港,这座日夜不曾停转的城市,即使是此时的深夜,也还是一派霓虹的光景。繁华喧闹的背后,掩着枯燥而又神经紧绷的长夜,其中久了就逐渐觉某种错位的扭曲。
如果在学生时代,可以称之为“优等生”,放到现在,就是“完的社会人”或者“优秀员工”,他像是自小抛弃了自由属和个,迎合着所有期望,病态长大起来的假人一样,生冷
林司,“是真的。”
柯元迟着笑,去电梯,“如果我有那个本事,大家都要失业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了话,像是亢奋过后的疲累反弹,说什么都显多余。
“那更不可能让你去了。”其中一人拽住他,又叫住林司,“把他拖住。”
大约是加班到后半夜,每个人都神恹恹,全靠闲聊撑着,说到后面也收不住话,开始聊些有的没的。那一次闲聊,林司对柯元迟的印象很深。
“柯律,你很贼哦。故意把练得棒棒的,打算诱惑我们的投行小早signoff吗?”
“嗨,别说了。上次差林律在浴缸洗澡睡着,要不是我俩住一屋,我在朦胧睡意中死命挣扎过来,他早被淹死了。”
林司曾在所里开玩笑,说每次printer就如同了一次巨型封闭印刷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去,无论你是哪个中介,审计会计还是律师,都要吐无数白纸黑字,比监狱的劳改犯还惨。劳改犯还有时间冲澡锻炼,起码生活健康,不会猝死。他们被零快餐茶包围,活像被甜蜜鞭打踩筒不停的小白鼠。但是同样是小白鼠,投行的人明显就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