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前，曾桥模模糊糊地想，柯元迟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不会觉得寂寞吗？

她冲着昌程一个微笑，带着讥讽，带着嘲笑，和别有意味。他们从小到大相识这么多年，她太明白如何刺痛昌程了。果然，她看着昌程的脸刹时变得惨白，他像是要说什么，嘴唇微动，最后变得颓然。

昌程拿掉书，放到一旁，坐直，正：“不是。”

“嗯。还有……”他了脸，好像不知接来该怎么说。

“扔了。”

外面的雨声闯梦里，将昌程的脸变得清晰。

昌程很少见的表，曾桥忽然有紧张，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她意识紧了紧领，昨晚柯元迟在她锁骨一的位置了个吻痕，早上起来她才发现。虽然有衣服盖着，但一天都惊心吊胆，生怕被谁发现。她和昌程走得最近，玩笑打闹之间难免亲密，若是仔细观察，定能看到。

她惊讶地问：“你之前那些大漫画呢？”

昌程盯着她，里闪过很多绪。他闭了闭

曾桥的牙齿抖起来，真奇怪，原来人恐惧的时候，牙齿是会颤抖的。嘴唇在抖，指尖也是。外面很，昌程不开空调，只开了一台风扇，每次来曾桥都会喊。现在，她却觉得蓄在脖间的汗是冷的。

“可以别让我再转送书给你哥了吗？”昌程打完一局游戏，像是有疲惫，仰在电脑椅上看她。

“什么？转送书和拒绝微信号的事吗？”

曾桥打着抖，爬上主卧的床，柯元迟不在的时候，她都是在自己的房间睡的，那张床是单人床，一个人睡很有安全。不像柯元迟的这张，双人床，过分宽大。她把自己卷他的被，陷在他的羽绒枕里，鼻尖扑有他的味，熟悉安心。

“扔了？不对劲啊，”曾桥伸手摸他的额，“不啊。”

曾桥把拿着的历史书扣在他脸上，“你是不是又想敲诈我。鸡灌饼两个，三天？”

她尽量使自己心平静，抢过话，声音都在抖：“……不送就不送吧……反正时间久了，就没什么了……”深呼气，故意掉转话题，话赶着话地往外蹦，好像不这样就难以心安，“你……为什么把那些漫画扔了？不是买的很艰难吗？还有你电脑里的那些片，为什么删啦，是不是不小心被阿姨发现了？好可惜啊，你不是最喜那位AV女优……”

，搭上昌程的肩，“没想到雨这么大。我就自己来找你了。”

“对不起……没想吼你……”他调整着自己的绪，脸更差，最后半天挤几个词，“我……你……柯元迟……”

“昌程，其实我们，谁又好过谁呢？”

曾桥在他边坐，轻车熟路打开书柜的第二个屉，拿掉隔层，那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曾桥！”昌程一次冲她发这么大脾气，她愣住，乖乖收了声。

抱着书包跑茫茫雨夜前，曾桥留这么一句。

被大雨浇个全湿，即使她回到家哆哆嗦嗦熬了姜汤喝，又在主卧浴室泡了个澡，浑的寒气依旧没退。

曾桥看着那只搭在昌程肩上的手，绕到来人的脸上，是不认识的男生。

“别闹。”昌程挥掉她的手，表有严肃，“我……想和你说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