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去年这时候他也在发期，无以缓解的发期伴着严重的后遗症击垮了他本就疲累不堪的。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连着呼机，偶尔还要营养针过活，冬天有多长他就昏睡了多久，醒来时雪早化尽了。

雪很大，落满草坪和枝丫，不多时，地面也覆上一层厚厚的纯白。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首都的雪，刚好尹谌也在。唐柊想，老天爷还是待我不薄，以后再也不怨您老人家了。

两人相顾沉默地坐了一阵，没什么可聊的，就一接着一喝茶。

接通，映帘的就是冯凶神恶煞的一张脸，唐柊发自心地“啊”了一声。

尹谌没问“别的”是什么。

唐柊特地等了两三个小时才楼，脚踩雪里，留一串深浅不一的印记。

尹谌轻而缓地叹了气：“去看看，不就知了？”

唐柊的注意力全放在外的雪上，睛都不舍得眨一。

冯翻白：“少拍屁，刚才被我吓到鬼叫的人是谁？”

两个人并肩立于窗前，漫天飞舞的雪花过瞳孔，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尘埃落定。

正值周末，小孩们三五成群来到楼的空地打雪仗，白皑皑一大片雪很快被得乌七八糟。

到晚上，唐柊还在为那句“我们回去吧”恍惚，接冯的电话时也在走神，冯喊了几声他的名都唤不回他的魂，脆挂掉电话，直接甩了个视频过来。

“第一

不多时尹谌便喝完了，唐柊要去帮他添，起时目光掠过阳台，睛一亮，惊喜：“雪了！”

唐柊沿着墙挑没踩过的地方走，冷不丁被一个扔偏的雪球砸中脑袋，正瞪大睛四张望是哪个小屁孩，尹谌绕至他前，抬手帮他掸掉和肩上的积雪，说：“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踩在地毯上，“这是粉丝送的，好看的，我就拆开穿了……”

这场景令他想起那年和恋人过的关于雪的约定，他喃喃自语：“是不是真的跟沙一样，风一就飞起来了？”

这一刻，唐柊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唐柊就把脸凑近，眯起睛不敢看视频里的人：“你今天好啊。”

尹谌的视线又移到摆在桌上的木质小收音机上。

首都的雪不似江南那般委婉，刚起来，鹅大的雪片就散了满天。

“啊，这个也是粉丝送的，放在这里当装饰。”唐柊的声音低了去，“我现在睡前不听广播了，都听别的。”

“别告诉我这是你第一次跟人视频。”画面里一练短发的女人把镜拉远，“你靠近，让我看看状态怎么样。”

沉稳的脚步声自后传来，尹谌行至唐柊侧，把那双刚脱不久的木拖鞋放在他脚边。

唐柊雪，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来首都看雪。

他走一小段就回看一，看刚踩来的新鲜脚印被落的雪次第抹平，看双手兜的人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视线不经意相接又匆忙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