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解腰间挂着的荷包,取几个小金锞,递与贾兰与贾茵:“原是第一次见,我这里并不曾预备什么像样的东西,这几个小金锞便赠予你们把玩吧。”
薛蟠心暗,怪两人这般好的,却是个同命相连的。
贾兰虽只小了宝玉几岁,可也是一直以大家公的教养严格要求自己的。如今冷不丁听见薛蟠这般大喇喇地说这样的话,实在不知该如何回话。
不过,因着贾珠去世得早,李纨又是个绵的,他虽贵为嫡长孙,母俩在贾家却如同隐形人一般,并不如何受重视。更遑论李纨之父只是国监祭酒,家并无恒产,李纨自也不是个陪嫁丰厚的。母俩守着贾家那例银过活,偶尔还有例银迟发的况发生,上并不富裕。
宝玉便笑:“茵儿原是西街玤大哥家的,玤大哥早便去了,如今跟着玤大嫂过日,大哥哥不识得他也不奇怪。”
待得午间休息了,薛蟠与宝玉一用了饭,又有携着贾茵同来的贾兰过来请安拜见。宝玉摆了摆,与贾兰:“这是咱家你薛姨祖母家的大叔叔,你虽在学里上学,怕是没见过的。”
薛蟠又笑着问宝玉,“这个小我并未见过,是哪家的孩?”
贾兰自是识得薛蟠的,不过他随了寡母李纨的,平日间便不大参与些是非,见着薛蟠一到学里,便引了些拈酸吃醋之事,便假不晓得两家关系,只一味领着贾茵读书,亦不许他参合这些。
来。宝玉与二人亲亲地说了会儿话,薛蟠亦接收到无数媚,且有一只小爪已然悄悄摸上他的大,不待薛蟠反应,先生来了,便也各回了各位。
如今宝玉与他明说了两家关系,贾兰自不好再装作不知,忙又拉着贾茵与薛蟠行礼,“见过大叔叔,原不知晓大叔叔竟是金陵薛姨家的,失了礼数,还请大叔叔见谅。”
薛蟠便:“我这几回过来,瞧着学里数你两个是最懂事的,素来也不跟着他
这时候有话叫“长者赐不敢辞”的,贾兰两人便收了,贾兰:“先时原就收了大叔叔的礼的,便又叫大叔叔破费了。”
薛蟠一见贾兰这模样,便知他是个不惹是生非的,心明了他这般说辞有几分真假,不过他却也不介意,笑:“我是个读书不大通明的,往日间读书也是天打鱼两天嗮网,并不常来学里,倒也并不知原来珠大哥家的兰儿也在这儿读书。”
薛蟠起纸团,抬四张望了一番,便见那叫玉的正偷偷瞄自己,见自己看过去,忙慌张地收回了视线。片刻后,又偷偷瞄了自己几。薛蟠好笑地展开纸团,见他展开纸团了,玉方不再回瞄他了。
待得坐定,贾代儒开始讲学,其他人都面上规矩地听课,便有人抛了个纸团过来,正正砸薛蟠怀里。
因而贾兰虽受封建礼教影响深固,不过却不是那等一味迂腐之人,自是知晓银钱的好。薛大叔叔给了这几个金锞,可不是那等随意打赏人时用的重约一两的镂空雕花的小锞,却是十足十实心印着“吉祥如意”字样重达五两的金锭。贾兰握着两个金锞,心却是盘算着今冬可以给母亲买一件大氅了。
薛蟠摆摆:“不值当什么,你大叔叔家最不缺的便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