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闭着睛，安长卿却没有睡着。他使劲回忆着上一世的事。却发现这段时间的记忆实在太过模糊。上一世这个时候，萧止戈也去了雁州。但是过程中如何抗敌，是否遇险，他却一概不知。他那时候对萧止戈的关心实在太少，只从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那一场战打得艰难，但最终还是胜了。

这里面哪一样，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但那场战事不过只是一个开始。太祖传来的大邺江山，到了安庆帝手中，如今只剩一层空壳。忧外患掩盖在刻意维持的虚假繁荣之。一场雪灾，成了繁荣落幕的开端。

安长卿垂眸，犹豫了一，问：“我能一起去吗？”

萧止戈明显没什么胃，但迟疑了一，还是。安长卿便叫安福去传膳。外天寒地冻的，两人也没拘泥规矩，就在屋小几上布了菜，围坐在炉边用膳。

萧止戈摇摇：“雁州况紧急，此行昼夜兼程快赶去，你不能去。”

安长卿捧着碗鸡汤轻轻了，喝了小半碗胃，见他不知味的样，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是雁州有事？”

邺北三州，雁州在中间，梁州和郴州分别拱卫两侧，三州连成一防线。如今梁州与郴州主将皆在，唯有雁州没有主将。虽有副将坐镇，还有他麾铁骑军团，但如今却还有个太一党的监察御史在中间拖后。若是北狄人集中全兵力来攻，忧外患之，未必守得住。

安长卿看完账，从铺里回来时，书房的灯还亮着。眯起望过去，只见一模糊人影立在窗边。等走近了，才发现是萧止戈背手立着，不知想什么想的神，连来了人都没有察觉。

“我正好也没吃，王爷陪我吃吧？”安长卿笑。

“嗯。”萧止戈不让他跟着担忧，只：“晚上没什么胃，”

“我明白了。”安长卿，没有再多说，只平静：“那我为王爷收拾行装吧。”

这一晚，两人仍然如往常一般相拥而眠。在得知萧止戈要去雁州之后，安长卿从始至终都没有表过任何绪，只是到了睡觉时，紧紧贴住他的才了一丝不舍。

安长卿垂眸，心中已经了然：“王爷要去雁州？”

人来说，是最好不过的机会。

安长卿推门去，萧止戈才转过，见他肩膀上落了雪，皱着眉替他拂去。

而且如此寒冬，梁州和郴州自顾不暇，想必也无法驰援。一旦让北狄人攻破城池，不仅雁州百姓受苦，他多年经营毁于一旦，安庆帝也必然要以此问责，太和老三更是会落井石。

雪灾后不久便是太后

“嗯。”萧止戈本来不想让他担忧，但想了想若是他真要去雁州，也瞒不住，只能：“北狄人对我怀恨已久，如今知我不在雁州，正好又遇上百年未遇的严冬，已经纠集全北狄将士，准备攻雁州。”

“王富贵说王爷还没用晚膳？”安长卿见他双眉间皱褶愈深，便知他肯定是遇见了烦心事。

萧止戈：“我必须去。”

安长卿却没有如他想的一般不满，只是收敛了神问：“何时发？”

“明日一早我会请命，最迟后日发。”

说这句话后，他攥紧的手掌松开了一些，有些抱歉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