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无衣又咳了两声，拢了拢披风:“我不回去，他定然会再派人来接。我已时日无多，相见倒不如不见。我信中告诉他，我同霁雪去周游各国，等到累了，自会回去。”

安长卿:“商阙当了王，你当真不回去了？”

“我写了书信叫人送回去，当初承诺，依旧数。”

安长卿目光四逡巡，虽然了雨泽之后，已经见识过不少雨泽风。但再见着仍然觉得新奇。雨泽因气候炎无冬，常年受金乌炙烤，因此雨泽百姓大多肤黝黑，穿着也十分大胆奔放，并不如大邺一般礼教森严。他以为大邺已算是民风开放之地，但到了雨泽，方知山外有山。

淮如峪见他不住地汗，指了指不远的一座城池：“那里便是浮梁了。王之中有冰鉴，等到了便不会这么了。”

八月正是暑之时，南地尤为炎。车之窒闷，安长卿不愿再待在车里，脆骑与萧止戈并肩前行。

淮如峪：“浮梁不临海，若是再往南走，到了南海边上，有海风着，就没有这么炎了。”

七月天里，他裹着厚实的披风却仍然面苍白嘴唇乌青。安长卿瞧着他这副模样，低低叹息一声:“那你多保重。”

***

路上一个月的相，双方关系再没有一开始的生疏，安长卿虽然还是没法将他真正当表兄的看待，但是相也算平和。他抬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眺望，：“雨泽比我想象中还要炎一些。”

西蜣朝堂风起云涌之时，西蜣族趁势而起，在新任西蜣族长的带领之，悍然无畏杀载虢。年近十五岁的西蜣王在混战之中亡。起义的西蜣族占领载虢，西蜣族长于载虢王庭称王。

大邺的人与雨泽使团一同城，声势浩。他们离开之后，一驾不起的车也跟着了城，驶向了与他们截然相反的方向。

“不回去了。”薛无衣捂着嘴低低咳嗽一声，将染了血的帕收回袖中。

昌顺元年七月十九。

邺京与浮梁，一南一北，相距甚远。加上车众多拖慢了行程，等他们抵达雨泽国都浮梁之时，已经是八月中旬。

西蜣举国这才知晓，西蜣族长竟然是昔日北护军统领商阙。

“今日一别，或许无缘再见，君也保重。”薛无衣抬手一揖，而后缓缓转离开。

商阙成了西蜣的新王，西蜣朝堂势力亦大肆清洗，唯有薛无衣的丞相之位仍然保留。滞留邺京小半年的西蜣使团也终于被召回载虢。

安长卿:“那你准备去哪？你不好，不如就留在邺京养病，也免得奔波劳累。”

清洗反对他的朝臣。此后没多久便有西蜣王室打着诛杀乱党的旗号与霍征开战，双方厮杀各有胜负。

即便已经病膏肓，他仍然不肯一丝羸弱之态，姿始终如青竹般直。一言不发的霁雪跟随在他后，二人缓缓走了安长卿的视线。

不过雨泽虽民风开放，但对王族却十分敬畏。他们所过之，百姓都是跪地相迎

就在七月初十时，除了薛无衣与两个有异心的使臣外，其余诸人均已启程回了载虢。

算算时间，此时差不多也快回了载虢。

他称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废除了西蜣国延续数百年的西蜣族为等贱民可任意买卖的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