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胡姬嘛。”帕沙提起亮闪闪缀满珠玉的裙摆，还转了一圈，重复问，“我难不好看吗？”

沈清喻这么久未曾见帕沙如此打扮，乍一险些未曾将他认来，好半晌才回过神，问：“帕沙？你怎么又……”

沈清喻微微泛红了脸，问：“你为何带我来青楼。”

燕凛之反问他：“你觉得这是什么地方？”

沈清喻：“……”

帕沙见沈清喻站得那么远，果真跨过来几步，正要说话，燕凛之却面无表地将他挡住，冷冷说：“你大哥同意你留在中原，不是让你来胡闹的。”

“好，你不去。”燕凛之说，“那我现在就去给你大哥写信，让他派人接你回去。”

沈清喻一时不知该要如何回答。

可他又想，燕凛之这地方的确选的不错，他走来尚且觉得为难，那些正人士更是绝不会来这地方的，他若躲在此，的确可以降低被他们发现的风险。

帕沙更加开心，似乎又想要扑过来抱一抱他，一面问：“沈少爷，我这么穿好看吧？”

沈清喻见帕沙还眨着大睛巴巴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见燕凛之正皱着眉，似乎对帕沙的举动十分不满，便轻轻拽了拽燕凛之的衣袖，要他帮忙圆场。

他说完这一句话，帕沙果真就不敢再与他发脾气，委屈扭回去换衣服，沈清喻松了气，一面忍不住问：“他已成年了，为何还要穿这种衣服？”

燕凛之带着他继续往里走，一面说：“他年纪尚轻，以往习惯了如此，又觉得这样打扮能引得无数人追捧，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沈清喻一噎，不由便觉得面上有些微红，好在他此时着□□，脸上泛红是透不面来的。

燕凛之：“你去将衣服换回来。”

他心中尚在思索，燕凛之带他上了小楼，方转过楼梯拐角，他猛地便觉得香风扑面，吓得后退数步，几乎蹿到燕凛之后，转看见帕沙着了胡姬女装，有些委屈看着他。

帕沙眨着睛认真去看他的脸，一面问：“燕大哥，这是沈少爷吧？”

手投足之间尽是媚态，待她们走远了，沈清喻终于忍不住拽住燕凛之，问：“燕堂主，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燕凛之说：“那你得问鬼市主人的产业为何恰好是青楼了。”

帕沙心中不满，抱了手一动不动，只当自己不曾听见燕凛之的话。

这还能是什么地方？

沈清喻已觉得有些尴尬。

燕凛之也不忌讳：

他想帕沙已经成年，照理说，他应当已不必再如此打扮了才对。

沈清喻：“燕堂主怎么知……”

方才过去的几位姑娘，比起街上所见的女，衣着已略显暴了，远传来的丝竹之声他也隐约记得调，是宋永年提起过的，这些年常在秦楼楚馆传唱的小调，那这儿是什么地方便再明显不过了。

他实在说不话，只好皱着眉跟着燕凛之走，说实话，他是第一次踏足这种烟花之地，在西域去顾祺祥的销金窟那一次不算，那时他是与岳霄一块去的，心中还将那地方当作是一个赌场，并未多想其他。

若将帕沙对他的好放在燕阳或是阿穆上，他便觉得那只是小孩对亲近之人的依恋，可他与帕沙数次相见，帕沙好像动不动就想抱一抱他，他不知是不是西域礼仪如此，认真想来，总觉得很是古怪。

燕凛之答：“是。”

帕沙撇了撇嘴：“我哪有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