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摸了摸戒指。

这种冷漠，他一直认为是因为他成长于“碧空”，但现在想来，或许全然是因为他的份——

顾钺犹豫了一：“如果你不想的话，就先走吧。这次我把你带过来确实不好。”

他不是很记得以前的事，只隐约记得，自己可能大概或许，是死过一次的。

所以他很幸运，没死透，又回来了……然后依然弱到了极。

这样看上去，他越来越接近西莉亚了。

血溅开在花园，所有洁白的花沾染艳红，在风中飘摇。

“……怎么了？”旁边顾钺说着话，终于发现他走神了。

顾九嵘叹了一气，在浴缸里盘起尾巴，开始认认真真拿顾钺给他的……老李洗碗同款钢丝球，开始刷洗尾巴，确保味彻底散去。

去洗澡了。

……

也许就是西莉亚留给他的。

顾九嵘懒得理这种人，跟着顾钺过去一起分析着现场。

夏凌用余光瞥到顾九嵘，愣了，刚要脚发飙，又想起什么似的憋住了话，脸分外彩。

“为什么？”

那么如果有一天顾钺不在了，他会变成什么样？

虫王应该是没有多余的，为战争与征服而生。他现在所有所有的鲜活，从种角度上来说，对虫族没有半好。

再怎么样，西莉亚一半的血都在他淌。更糟糕的是，他并不抵这，只是茫然。

顾钺

从现场回去，顾钺在终端上看着什么资料，然后说：“你还是少门。”

因为化时闪回的回忆里，他看见了铺天盖地炽的白光，犹如太阳初升，灼灼燃烧于前，随后一切归于死寂。

孟帆就这样躺在一片花海之中，旁边站着一脸惊恐愤怒的夏凌。

但如果他之前就存在过，为什么找不到任何的史料？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所有的，好像都是围绕着顾钺。

顾九嵘看着他，心没有任何动。

因为铁血疯狂而兴起的族群，会因为细腻多虑而毁灭。

“没事，我和孟帆不是很好的朋友，只是认识而已。”顾九嵘说，“你也知的。”

被他吼的正是之前，偷偷拍了顾九嵘两张照片的女警官。她面倒是没变，理智地应付夏凌。

“没事。”顾九嵘回神，继续分析现场。

孟帆的死，其实不完全在意料之外。他同样来自“碧空”，是参与了那最后一次战斗的人。

顾九嵘想来想去，只能不甘不愿地得结论：他大概实在太弱，还未有名声，就直接挂了。

顾九嵘赶到现场的时候，他正在声叫：“为什么你们查不清楚凶手是怎么来的！要是他的目标是我怎么办？！你们要怎么负责！”

人类在击杀虫王时，往往得反复确认他们的死亡，因为哪怕只有一的**留，他们终究都会重归虫族的茧中，重新酝酿血肉骨骼，获得新生，归来时仍是海般的虫群。

浴室里的汽蒸腾，他伸手抹开镜上的雾。在没有外人的况，他的眸重新变成暗红竖瞳的模样。

这种劣等的、柔的、脆弱的基因，应该消失在不断化的虫群之中。

顾钺后来把这个戒指还给了他。这是大概他上唯一有的，能够证明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