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潜拍了她的手，把笔拽来，“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这玩意吃去要变傻的，以后记忆力只有七秒。不要说话了，认真题。”

        黎珠工作起来，吃喝都是不挑的，剧组吃盒饭，她也跟着吃盒饭，但要是闲来，那就极难伺候。陈五跟着她多年深有，她说要喝蔬果汁，自己就去厨房榨，请来的保姆要是不会挑果，榨完还得倒掉。

        他把饭菜倒垃圾桶，想叫外卖，黎珠：“不用了，让保姆打杯蔬果汁，喝也喝饱了。”

        记忆的闸门在那一刻突然开启，他仿佛又看到她的泪啪嗒啪嗒掉在办公桌上、想拉住他又不敢的委屈模样。他是记得的，这辈都不可能忘掉，她噎着求他不要赶她走，她以后可以得更好，可他连直视她泪的睛都不敢……

        “我的意思是不要像年会那样，人家不看新郎了，都看你！”余小鱼咬着铅笔。

        余小鱼又蹦一句：“你好凶啊，以后辅导小朋友作业不可以这么凶。”

        陈五尴尬：“店开大了，老板肯定就让学徒。”

        “楚晏拿了年终奖，梁斯宇也这周辞职，他俩要办婚礼了，叫我当伴娘。江老师，听说当了伴娘的人三年都不能结婚哎！”余小鱼了班，在恒中办公室里学英语。

        江潜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都是迷信。你好好听力，怎么又看微信了？”

        ……还什么小朋友，他她都不过来！

        ……给新娘红包应该就可以了吧，她是芳甸资本的员工。

        办公室极静，只有恬静的呼声。

        江潜笑：“决定了？真不要我再给你挑一件？”

        他转过，关掉工作页面打开邮箱，给某个法国酒庄的老板写了封邮件，说要订购一箱窖藏酒作为结婚礼，要最好的年份，加急空运。

        “不要，你给我订的太显了，穿上抢新娘风。”余小鱼说，“我去中心商场租一件。”

        “我门都穿西装。”

        “回去休息吧，这里是银城不是香港，也不是上世纪整天有帮派说要绑架我，不用你时时看着。”

        既然她这样说，陈五就笑：“好好好，那我去玩了，要是保姆不满意，我再换一个。”

        现在实店衣服太贵，网上的评价又褒贬不一，还是实地看完再租比较划算。

        余小鱼哑无言，然后找到了攻击：“居然说我迷信，你年会的时候还说穿一黑不吉利！”

和半斤卤味，半小时后回来，黎珠吃了一，吐了：“他们家现在得怎么这么难吃？”

        余小鱼有心动，但还是怕他光太好，“你不要嘛。”

        江潜看着她上耳机，刷刷写起听力来。

        “二十五号周六。你也要过去，不许迟到，也不要穿得太调。”

        江潜很少参加婚礼，对这些送礼的讲究不熟悉，此时莫名无心工作，坐在电脑前将心比心，思考着自己结婚想收到什么礼。

        江潜去冰箱里拿了个巧克力慕斯杯

        陈五平时在外风日晒，本来跟她一个年纪，看起来像大十岁，这会儿小一般端着果汁过来，黎珠忍不住叹了声：

        傍晚五多，天的夕阳从窗外的楼之间沉去，光芒透过玻璃，在桌面上拖一条长长的线，把她握笔的手都染成了金。

        “你那蓝裙吉利的，可以穿去当伴娘。”

        “垂那么低，睛不要了？”他右手把她的脑袋往上扳了十厘米。

        他又看了埋题的学生。

        “婚礼是哪天？”

        小朋友？

        *

        好像没有特别想要的？

        有一条小鱼就够了。

        三月一到，气温回，银城换上了翠绿的新装，公路两旁淡粉洁白的玉兰花苞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