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虚埋着,不晓得大规矩,男仆人不许后院,顾麻是她们男人,想看什么不成?烟儿瞧他模样,凑过去同他咬耳朵:“当家的闹你啦?”
顾招怀瞧他,皱起眉近他,“怎么穿的衣裳,扣也系不好!”梁景笙窘着低瞧自个儿盘错的扣,急急地辩:“我没穿过这样的好衣裳。”
三不再羞他,接过妈盛好的粥,放一碗到他面前,“我让大、二跟我一同去,她们都不肯。”搅着碗中粥,她神有些狡黠,“我从那窗儿瞧见你。”
“你被送来的时候,我去瞧过你哩。”三掩帕笑,双丹凤。梁景笙忍不住抬瞧,给她亮灵灵睛得又低,这样的女人,教他想起两个。
“没、没的事……”结结巴巴,他躲着三上脂粉香,涨红半张脸。
顾招怀失笑,他还有理,给他系好又给他理衣面儿,睨他红薄嘴儿,“你这丫,脾气快赶上我。”
从前在大王岭,三个丫不分正太太和姨太太,数叫丫,后了城,没个正太太不成,翠云这才作大,莲莲、烟儿作姨。平日仨个私里,翠云也不拿大份儿压人。大丫在他边早,他当土匪第一年就来了,烟儿、莲莲紧跟着后,男人女人睡一坑的络心思顾麻淡了,院里最小的娃娃早都不吃了,他是真不想要丫,丫要的,要的怜,他给不了。
梁景笙急着,从帐里来,红一张脸,素素的,发梢齐耳朵。他的发都娘给理,前阵忙二嫁人,一时给忘了。
梁景笙瞧他底的疤,有些怵,低手拨裙面,“谁让你笑我哩。”顾麻心里骂起邱二虎:“好容易养大儿女,现个乡丫给他。
“笙丫,待会儿跟当家的前厅吃早饭啊。”帕朝莲莲、烟儿扬扬,扭腰了屋。梁景笙这才抬瞧她们,脸上都抹着粉,白净净的。大翠云不长的前刘海,一藕荷缎旗袍,加一件儿同缎短开衫,鹅脸杏,不年轻;二莲莲圆脸,小鼻尖儿小嘴儿,面上稍素,穿天青包边浅杏旗袍,被大招呼着,不忘扭打量;三一双丹凤,瓜脸。是嘴上最没把门的那一个,穿红旗袍,指红油油的亮着,扭笑嘻嘻的,“笙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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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搁柜前换衣衫,余光瞥后放的床帐,恍恍惚惚以为回了翠云在他边一年。女人的上褂、裙繁复,便是梁景笙上有两个,也穿了会儿功夫。顾麻搁门旁站着,“待会儿她们等急了。”
涂满蔻丹的指甲从白瓷碗面过,顾麻低吃粥,三也就住了。方才他低着,一抬实打实吓了一,红木圆桌上满满当当摆
两人到前院吃饭地儿,足足让三位太太又等十来分钟。由三烟儿领座,梁景笙有些赧的收回手,不知该声谢还是别的,从前村里未嫁人的丫,大都脸薄,不同于顾麻的三位,大大方方,旗袍的叉儿开到,白花花不怕看。
梁景笙见过的女人不多,这样漂亮的女人更是不曾见,被她仨儿整红了脸,脑袋又低了,扭糊地应着:“嗳。”顾招怀总记着昨夜瞧他那,沉面床走到衣柜前,心想这丫不怕他倒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