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燃走上前随意地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希望你有整理过我的房间。”
将自己丢那张刚换过床单的大床,皓燃急于想约束自己的恶劣反弹,就趁这几周,去乡村写生看来是不错的主意。
“不多。”对付这位怪的鬼佬,皓燃一向很有办法。
也许是为了合远咖啡厅传的优雅爵士乐,也许是因为没有旁观者,皓燃可以没有破绽地从画板中一张白纸,平稳地覆上那张略显唐突的人素描。
“我可以拥抱你吗?”安德鲁张开手臂。
猛地听到这句回应,安德鲁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紧了一紧,转看向副座上这位同行者的表,想要窥测他话语中有几分可信度,可在那张平静清淡的脸上,他没能发现任何蛛丝迹。
“有试过,不过――对方好像没兴趣了。”
安德鲁是将这气憋到目的地,也没能探个所以然。
送走安德鲁,用一个澡脱去浑的疲惫,意识地翻看行动电话上过去一周的行程纪要,着实有些空茫。
几乎在返校理完琐碎手续的第三天,皓燃便听从安德鲁的建议,坐火车前往约克郡,参观明斯特大教堂,在肉铺街的英格兰酒吧享受半日私密而明媚的时光。
离开前在简易家上盖过的白布现都已经被撤堆放在一角,一开灯,室便呈现洁净的光景,此番丰功伟绩明显自人为。
人生中大概需要经历好几次“未完成”,才算有所验。
一坐上车,司机就开始喋喋不休地倾吐起近况,并且兴趣盎然地追问皓燃回到香港后的种种境遇。
皓燃轻笑一声,中的光泽沉淀来,视线也缓缓投向车窗外。
皓燃快有阵没有握过画笔了,其实不得不承认,那是长州一夜最直接的反作用力,好似以前掌握一门很熟练自在的趣味,在遭遇一次意外之后被生地剥夺了,之后便再没有勇气去轻松尝试。
生机可以成为艾陈永远的国际友人。
乍听之,有些不经意的言语中却隐隐透着自嘲味,那神贯穿车窗,酝酿着飘渺得略显苦涩的柔,让安德鲁觉得真假莫辨。
回到钟的仓库公寓,室的湿气夹着几缕空气清洁剂的味,将霉味基本抵销了。
安德鲁立即成苦瓜脸:“你可真不贴‘男友’啊。”
皓燃在酒店避世五天后,待重新回到曼彻斯特住,心已有过梳理,公私事从过滤,收回数日的散漫
一开始,皓燃的手指有些不像自己的,与笔杆僵持片刻,才渐渐牵引深深浅浅的线条。
说到最后,还不忘自找苦吃地酸溜溜打趣:“又交到几个女朋友?”
偶尔,安德鲁那些有意识的追问闯脑里,相关问题就像一面被雨零星侵蚀过的墙,渍温却透着不和谐的冲击,让他已然平静的心境有了那么一丝莫名的迷失。
“没想换换味?”这是安德鲁的惯用诱导手法之一,平日只作玩笑用。
当笔锋停顿,纸上呈现一抹熟悉的轮廓,像是已经在心底徘徊过很多遍,只是在这一分钟才宁静清晰起来。
“你――真的有试过?”如果是真的,安德鲁会有撞墙的冲动。
有时,只在一个深呼之后,就可以解决掉很多问题,包括铲除心理上的障碍,即使只是一瞬间的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