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看,信中,明曜对他歉,给他解释,向他再次承认的确未曾失忆,也向他解释为何要骗他失忆,坦诚自己的心理变化,告诉他在西域地国中的见闻。
明曜躺在雪地里,白雪上散布的鲜血比红梅还要艳,烧红人的,明曜上银盔甲早已被鲜血染红,他的上扎满羽箭,他这次没有穿甲。
雪凛城外被风雪包围,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城中死寂,早不是上回来时的模样。悬在云端,他们听到远的战鼓声,祝汸都有些不敢往前去了。
祝汸伸手了鼻,轻声:“我想去看看。”
“盼来世,盼相见”。
“他知熙朝气数已尽,知自己可能会死,他还是去了。”
“他跟我解释,给我歉,他说了很多。”
雪凛城输了。
“不知缘由,却知悲伤”,想脱离这种宿命,想与他长相厮守,想找寻真相。
厮杀声越来越乱,越来越响,再归为平静,祝汸又听到胜利的号角声。
祝汸是神仙,他知,这样的死,只是暂时的。真正的开曜从来不会死,他只不过在轮回人
“……哦。”阿兔与小虎也不敢多说话。
田田好奇地踮着脚,却看不到,她伸手去拉拉祝汸的手:“父皇父皇,是大白写的信嘛?他写了什么呀!”
自西域回来,他也离开后,“辗转反侧,总不能寐,常梦及吾另有他名”,每一个不同的自己都每日在他耳边说着同一句话,“从前不信鬼神之说,后知吾之愚笨”,猜测自己与他有前世今生的缘分,却总也梦不到确切的前世,更无法预知未来的一世。
阿兔牵着田田的手,与小虎面面相觑,不知那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雪凛大乱,本与吾无关,念及那日城楼,汝现于黑夜,亦照亮吾夜”,决定去打仗,守护他们曾共同守护过的地方。
“好。”
“盼汝归来,见此书”,希望他还会回来,看到这封信,看到他的解释,希望他别生气。
这双雪地中的双闭上了。
祝汸缓慢走上前,走到明曜边,低看他。
祝汸看完了,手松松垂。
祝汸也找到了明曜。
越来越大的风雪中,祝汸飞到战场上空,西域的战士们骑着纷纷往雪凛城中冲去,再无人顾及这些死在战场上的人,无数匹掠过,冲雪凛城。
…………
祝汸缓缓回神,他将信纸叠好,却又无安放,想了想,他将信贴在心放好。
“此生已无留恋,生亦死,死方能复见”,活着也不痛快,不如些有意义的事,死了兴许反而能快些到一世。
却不是雪凛城的胜利,而是西域独有的乐声,豪迈而又喜悦。
“…………”
他回看阿兔与小虎,尽量平静地说:“他去打仗了。”
现在这双睛闭上了。
他看明曜的脸,明曜的脸脏脏的,比明曜从前嫌弃过的脏小孩还要脏的脸,混着红血迹,双紧闭。他还记得,就是这双睛骑大游街时回看他,也是这双睛笑着看他,要他等他娶他。
“明曜冬月十二于窗”。
这双睛,从未变过。
就连大白是狗时,也是这双睛,在雪地里叼着海棠花,期待而又讨好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