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偏偏他忘了。
是哪一步了错?
叶暠宣站起来,说:“没事了?没事我先走了。”
蕴霁山没什么事,山门依旧紧闭着,远远地能看到弟在山上练功,一切都没有什么异常。
甚至想过,若是他以殉死在白骨乡与煞鬼同归于尽,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二哥的死。
这种滋味倒是新鲜。
里一片寂静,二皇有些嘲地看向自己的弟弟。
他在文霄殿的地牢里守着他的师父,心被不明缘由的苦痛折磨侵袭。
偏偏他还要说着谎话,偏偏他还要许一个又一个注定无法兑现的誓言。
五皇急匆匆地追去:“小六!小六!”
这局棋从十年前就开始布,一步一步机关算尽,他比棋都凉薄。他在上俯瞰棋局,肆意纵左右江山,他怎么会错……
阿千说:“是,殿。”
第一次,他被算计得彻彻尾,像个直愣愣的傻。
是哪一环疏漏了?
他的二哥勾结族,收买白凌霄挑拨他与师父的关系,本该是最值得怀疑,最该盯死了看紧了的呢。
叶暠宣对亲卫说:“别让他过来,我烦。”
叶暠宣说:“阿千,我知他不在这儿了。”
他疏漏了变故,忘记了周全。
那种滋味太过煎熬,让他心里乱成一团。
叶
真是报应。
叶暠宣瞳孔微微缩了一,在茫茫无际杂乱纷扰的思绪中猛地抓住了最重要的那一环。
他们一来一往地说着不咸不淡的话,太坐不住了,起来喊:“皇储决议是大事,你们想闲聊,回再叙旧行不行?”
话音刚落,他便漫不经心地拂袖离去,谁也没理。
二皇若无其事地喝着茶:“比不过云掌门待六弟深。”
人间地狱,只有这一个人视他如此珍重,他如此真。
叶暠宣平静地环顾四周,摇着笑了。
这倒是第一次。
叶暠宣边走边低声问阿千:“蕴霁山什么事了?”
祠堂里一共就五位皇,太拿了四票,那说明……说明叶暠宣自己,也投给了太。
“皇长殿,四票——”
叶暠宣自嘲似的叹了气:“俞大人倒真疼你。”
就算死了,骨烧成灰,也要埋在他能掌控的地方,断不许有任何差错。
亲卫领命过去拦住了五皇:“五殿,五殿,您着急忙慌地去哪儿呢,有空来文霄殿喝茶啊。”
理所当然,被人反将一军,顷刻间趴了烂泥里。
这么重要的事,他却忘了。
于是他慌了,慌不择路,不择言,像只钻沙里的鸵鸟,只想尽快结束一切。
叶暠宣的车在山脚停了半日,他仰地看山的云雾,从白天看到深夜。
阿千默默站在车边,没有说话。
他理当遭受这般报应。
他不想再利用师父,他不想再欺骗师父。
几位皇神各异地纷纷写兄弟的名字,叠好交给宗陵长老。
叶暠宣放折扇,说:“那就开始投票吧。”
叶暠宣抬起,看着二皇:“皇兄千方百计索要长云塔的图纸,便是为了今日?”
五皇惊恐地看向叶暠宣。
长老一一抖开,令小童唱票。
二皇喝着茶,说:“六弟,还要等吗?我听说蕴霁山事了,早些把这边的事完,你也腾空来回师门看看。”
二皇说:“我不过是为自己求一副躯壳,好渡过这漫漫余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