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画不得不抬手抵挡,以防止四绽的玻璃碎片像惊溅的花一样溅到自己脸上。
再没有可以毁坏的陶艺品后,他坐上了书桌。微侧着与颅,脖颈纤长优雅如同天鹅的颈项,淡褐的发从脑后的尾中散不少,有些凌乱地垂于那俊削瘦的颊边,却丝毫显不他的狼狈。他像刚刚经历了一样汗气,额沁了些珍珠似的汗珠,眶分的血更见重,似把他的白都浸了。
“我会揭你的谎言,发掘你的弱,我会把你送监狱!”
他又折返而去,可没过一会儿居然再一次折了回来,“我知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你挖掘我的伤疤!你揭我的悲惨童年!你想靠这个摧毁我的意志力,洗去自己的嫌疑!但我告诉你,门也没有!”
对于自己的“自投罗网”更显羞恼,褚画开始不择言。他毫不介意自己说了大话,眯起眸中的花哨反凶光,信誓旦旦地保证,“我有不畏暴的决心与正义,还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取心,次见面我会要你好看!我会找到证据,查明真相,我会让你颤抖着向我讨饶,我会让你跪着乞求死者家属们的原谅!”
康泊也仍旧淡淡微笑,“你会和我。”
脚步移动,将一排又一排摆有陶艺品与古董的架打翻在地。小型的茶,中型的花瓶,乃至大型的人像,连同有些架上饰有的晶玻璃全都摔在了地上,发此起彼伏、四分五裂的震耳声响。
康泊大笑起来。与他本人一样,他的牙齿同样漂亮得不可思议,宛若心雕琢过后的白晶,再一颗颗工整镶嵌于牙床。对于对方连串的挑衅似的话语,他仅以一句话给予了回答。
简直像首疯狂的交响乐。
这个男人的神赤妖娆得像个娼妇,仿佛要剥尽对方的衣服。
“你……”年轻警探呆立原地,微微开启着嘴唇。他怔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朝对方掷一声就也不回地走了,“你简直是个……是个怪……”
“很显然,你是个怪!”褚画看上去莫名的愤怒,隔空指着男人的鼻,“你是变态,是畸形,是永不可被治愈的神病患者!你还是凶手,这我确信无疑!”
“我会掘地三尺找那个雷丁,”警探先生仍旧为怒意牢牢掌控,冷声冷面地一气儿说许多,“我会让他和那个黑妞一同庭指证,让你百莫辩!”
“次见面,你会和我。”
唱机中飘了由大型风琴演奏的教堂音乐。在这安宁又肃穆的旋律声中,康泊踏准着每一个节拍地挥舞起手中的银杖,砸碎了书房里所有书架、花架或者别的什么装饰架上的陶艺品,转已是一地为飓风席卷般的狼藉。
极致苍白的肤此刻荧荧发光,唇似饮了血般鲜红滴。康泊伸同样颜的了嘴唇,向怔立于不远的褚画隐隐一笑,“这样才够。”
然而没走多远,又踏着匆匆的脚步折了回来——
这个静谧的午夜就这么被划破了脸面,血肉模糊。艾琳听见了这个可怕的响声,赶紧端着手中的猎枪跑了来——还未迈门,垂着一绺褐发的丽男人便冲着她大喊,“艾琳,我要音乐!”
康泊笑了笑,稍一耸肩说,“我可一字也未提到你的‘悲惨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