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淡白麻衣,风度卓然,可不就是他!当又是惊又是喜,只觉一颗心都无安放了。
所幸那男似乎心事重重,并未注意到她的失态,只低声:「红曲酒,劳烦小娘了。」
便自箕踞而坐,望着窗外发呆。
片刻间裴璇将酒端到,那男目光掠过她柔白皙的手,略停了一停,便落在酒卮上,眉微挑:「这是柏酒。」
裴璇笑:「独个儿喝酒最易醉了,何况红曲酒那般酽。我斗胆替郎君换过,郎君勿怪。柏叶长青,喝去自然永远是兴兴的,又不伤。」
那男怔了怔,苦笑自语:「原来我之不得志,连旁人也看得来了么?也罢,也罢。」
他竟不用杯,以就着那盛酒的酒卮,便大大喝了起来。
裴璇望着他深锁双眉,一时真想伸手去替他抚开。
她想了想,重又端了一盆胡麻饼过来。
那男凝目看她。
裴璇笑着解释:「空腹饮酒怕伤了脏腑,这盆胡饼,便算是我请郎君的罢。」
她勉力自然的笑吞,心中却是砰砰乱,紧张不已:他会不会觉得我太奇怪了?会不会看……看……我的意思?我说的长安话像不像样?那男又打量她片刻,忽然笑了。
他这一笑虽还有苦涩,却如冰初解,柳微拂,裴璇竟看得呆了。
却听他问:「难得小娘惜。我在楼,见到贵店既是酒肆,也兼为旅馆?」
裴璇不解其意,了。
男:「我既已落第……」
他作了一个很长的停顿,「恐怕又要在长安多留一年了。」
裴璇脱:「郎君不是长安人?说得好一长安话。」
「是么?」
男一笑,「盖因我已多年不第,滞留京师已久……倒教小娘误会了。」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裴璇心中一痛,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时又转为复杂的喜:「你……郎君……要住在敝店?」
「正是。」
男不再看她,拈起酒杯,愣愣发呆。
「好,我这便去与主家说过……」
裴璇匆匆跑楼,忽然想到:「现在既然已放榜了,他肯定不愿回从前住的旅馆,因为没有喜报,肯定很尴尬,所以才来住我们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