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时他目光低垂，落在她前白若酥酪的小小山峰上。

        她将再也不能折返。

        酥山端缀数颗樱桃，这时节樱桃未熟，那几颗樱桃却晶莹丰，令人一见之就胃大开。

        她看见奈河中没有而尽是动的污血，桥上有无数黑影列队走过，其中就有死去的太和鄂王、光王的冤魂，被手执钢叉的鬼卒驱赶，他们号哭不止，被钢叉扎透，碎肉纷飞，她看见皇甫惟明吞毒药，淤血从他的目、鼻孔、唇一直到虬髯上，凝结成块，她看见李适之的儿李适痛哭着迎接父亲的棺柩，却被杖死在半路上，他的嵴骨在似乎永无穷尽的杖打中折断，甚至块块碎裂，就像不久之前以同样方式被李林甫杀死的李邕，他的才华和骄傲如风中的柳絮，随着刑杖的起落而片片飘散。

        「阿璇冷么？」

        说到「这酥山」

        他的手攀上她前那小小雪峰的一刹那，裴璇一抖。

无言以对，又不敢挣脱手臂，却听他又：「可想什么吃不想？女孩儿家喜酸甜果品……一粒乌梅罢？」

        裴璇咬紧嘴唇，低声答。

        「不……不冷。」

        有什么遥远的声音将她从那个遥远的世界里召回。

        裴璇心剧震，虽然隐隐意识到「不要那个」

        她尽可以怜悯和取笑这个老人、这个权臣不能得到任何人的真心，他的妾侍们和属们只会对他虚与委蛇，但当她隐秘的肌肤被这样直白地袒在他面前时，所有杂念立刻消失殆尽，浩茫天地广阔宇宙间剩的，只有顺从和恐惧。

        轻轻分开她衣襟，手中玉箸挟着掺有酥酪的碎冰，在她细小蓓上一掠而过，冰凉觉中还带着极轻微的疼痛和麻，裴璇不由惊叫：「不要！」

        「是么。」

        他怎么能这样残酷，他怎么能这样温和。

        她不敢低去看他的状，于是只能继续阖上双眸，但这也使得她不能及时察知他的动作当他吻上她唇的时候她几乎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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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就有人端了只银盆来，却是一盆酥山［５］．盆中乳白峰峦分被染成艳红之，如珊瑚，如玛瑙，像是在这盆里筑成了一只玲珑巧的珊瑚架。

        他的中还有酥山的酪乳和樱桃的香味，并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年老之人的腐朽气息，而想到他的唇方才过的地方，她更不由得脸红心，一时竟忘记了抗拒，直到他离开了她的唇，笑：「那酥山的滋味不如这酥山，现你也尝过了。」

        床边小巧金鸭香炉中细香袅袅，帐角苏低垂，依旧是这个雅的房间，依旧是这一方她无从逃脱的天地。

        那里刚被冰冷酥山刺激得傲然立，又为温唇所，她经受不住如此刺激，中不由自主地叫声来，又觉羞赧，于是咬唇不一声，手指却拼命掐紧了锦褥。

        他微笑紧，忽然低住了她那方才为碎冰所激的小乳。

        步一个踉跄几乎摔倒，登时坐倒在榻上。

        李林甫拈起盆中玉箸，挟起一颗樱桃，笑：「这个吃了便不了。」

        「不要那个，那么定然是要这个了？」

        李林甫放脱了她，转走向门，裴璇慌忙掩上衫。

        她闭上。

        裴璇因这极富

        他似乎不是在以他的手抚摸她的，而是以他那无形而有质的权力，重逾千钧的权力，来将弱小的她裹挟那一个昏黑而阴暗的所在，畏惧和的滔滔洪中。

        似乎并非就是「要这个」，但已无暇思考。

        说着自从几上银盆里取了一颗糖，喂她，裴璇迟疑一，还是张接了，只觉他的手指离开时似有意似无意，在自己唇边轻轻抹了，那酥酥麻麻的觉使裴璇一时窘迫无措，便专心吃糖，甜酸的梅味带着一丝清凉在间沁开，倒解去了她些许困窘。

        裴璇咀嚼樱桃，却听他又：「若是还，便宽衣如何？」

        这些人她甚至一个都没有见过，可他们的面目却如此清晰，同样清晰的还有他们扭曲而惊惧的五官，和脸庞上不绝的鲜血，它们在这一个漆黑如阿鼻地狱的世界里，如此骇人而鲜明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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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悚然一惊，慢慢地睁开双。

        为了证明自己的镇定和诚实，她画蛇添足地：「。」

        放裴璇中。

        面前的男人微笑望着她，笑吞中是细致的关怀：「你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