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峄对这里地形很熟，带她们走了条小路，越往前，人就越多。一个妆艳抹的拉丁裔女人坐在垃圾桶边哭泣，听到脚步声倏然抬起，伸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臂，嘴里咕哝着什么，席桐看见她胳膊上布满青紫针，骨悚然。

孟峄扬起嘴角，一手牵一个，“十五分钟，走到菲律宾大使馆。”

“嗯嗯嗯！你带我们一起去吧，就几分钟，我们跟着你不乱跑。”她如捣蒜。

席桐忍着恶心看去，只见女人的手伸了男人屁后的兜，轻快地几张票。

“好了，我们该走了。”

“最好一开到我们就上车，不让他在这里停，不然可能会遭到抢劫……”席桐想得周全，话音未落，右边突然掀起一阵动，聚着不少人，还有警察的声音。

“一个吃药了，一个没吃。”孟峄只看一就知，“那女人是个扒手。”

莉莉听得都发抖了，“我们快走吧，我不要在这待了。”

……少儿不宜。

还不到九，除了寥寥几家全天开放的便利店，路边的铺已经关得差不多了，有的华人看见他们走在这儿，还用港普好心提醒不要逗留。灯火渐渐稀疏，垃圾开始多起来，转弯现了三四个穿着破仔的青年，打着鼻环，发染得乱七八糟，聚在一块放声大笑，对他们指指。

好在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事实上成人也不宜，那对男女就在路灯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女的两发直，满脏辫起劲地摇晃，男的声嘶力竭地吼叫，像两发期交的牲。

孟峄驻足，指给席桐看：“那里就是。”

人。”

席桐远远望见一栋没建完的楼，夜掩去了它的分轮廓，闪动的火光显示它装着很多人家，像个被燃的白蚁窝。

又走了一段，席桐总算看见了传说中的毒屋，很脏，里面有人用木板和塑料泡沫纸搭起帐篷，呼呼大睡。外面有个黑人老扶着门，掏心掏肺地咳，一边咳一边拿着针给自己注，老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孩，看样貌是东南亚人，大得不正常，里伸两火柴棒似的细，往嘴里着药片。

“她偷了几十元，可以再活一周。”

莉莉呼雀跃。席桐摩挲着他的掌心，觉得他今天喝得有多。酒会削弱人的反应速度，要是有人一刀砍过来，他会不会保护不力啊？

“前面五百米有个贫民窟，住着至少十五个国家的偷渡移民，三十元就可以让一个有五个孩的家庭续一周的命。”孟峄笑笑，“方法有很多，你可以拿这钱去赌博，赌本很够，有五十手指可以输。”

“一周？”席桐不可思议。

“她向你要钱买药。”孟峄淡淡，加快步伐。

再往前走，黑暗更，理发店门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席桐赶紧捂上莉莉的睛。

就是看嗑药的人是什么样，针是什么样，毒屋是什么样，她特别好奇，一个人绝对是不敢去的。

孟峄拎着心复杂的小女孩们走到主路，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车开到加拿大联合教会门。

孟峄平静地解释：“政府发放的戒毒药，也会使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