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娉用球杆把球布乱七八糟的尔夫球一脑儿横推到训练毯边，然后慢慢拾装球框。

        “嘭——”

        吴娉回味了一会儿这个比喻，一个令她兴奋的想法在脑海中升起，挥之不去——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隋恕。腰腹蓄力，上臂绷起，目光锐利，如蛰伏待发的野豹。

        简韶应了一声。

吴娉的目光慢慢落到简韶的腹。

        趁着二人和隋恕攀谈的空档，她从场后取了一七号小白杆，悄悄来到了简韶的边。

        简韶不由被逗笑，想俯一同去捡。吴娉却抬手止住了她的动作，视线落在她的小腹。

        简韶抿了抿唇，“还好，你呢？”

        “既想要男人还想要钱，就要承受落泪的风险。人不可能在同一个阶段什么都得到。”

        她注意到，不知何时，他已经摘掉了耳机。

        吴娉的目光幽幽，仿佛能将人附住。

        吴娉睫扑闪，不知从哪里冒来。她一对小酒窝，在气充足的室，分外乖巧。

        隋恕回来前，吴娉就离开了。他看了一沉思的简韶，并没有问她吴娉的事。

        “学，你最近还好吗？”吴娉歪着问她。

        “去十八场？”他说。

        简韶恍悟，怪不得其他人打球时，都没有先瞄准圆心。

        她看了看吴娉后面，并没有邵文津的影。简韶想，邵文津过来，真的是为了打球的么？

        简韶没有评价，只是笑着冲她竖起拇指：“打的真不错。”

        “学，其实你本人，就像你打球一样，既谨慎又小心。可是，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吴娉认真地问她。

        “啪！”

        吴娉嘻嘻笑：“我能有什么不好呢？”

        男人蹙眉，却并未在第一时间拒绝。

        吴娉还是笑盈盈的模样，“学夸了我，作为报酬，我给学捡球。”

        简韶看着他手臂清晰的肌肉线条，忽而意识到，他是极为有力量的男人。

        简韶听，她指的是上次教室里的冲突，以及那些言。这几天，她都刻意地没去想那些事。好像不去想，一切都就不存在。

        吴娉认那两个人。一个是大二的冯佑宝，父亲是平城某风投公司的投资经理。另一个是他的女朋友蒋冉，国标舞二班的班长。

        随后，隋恕被一男一女绊住力。他们像是突然认了隋恕，地拉着他攀谈。

        “其实学不必死扣技术细节。”吴娉突然开。

        确实，她一向心大。

        练习时，隋恕慢慢地调整她的站姿、扭角度、发力方向，然后教给她：无需过多关注训练布上的靶环。当挥杆极致的那一刻，击中圆心将到渠成。

        吴娉收杆，“这是全挥杆。”

        或许这场戏也会持续得更久些，她饶有兴致地想。期间有路过的男人想要她的微信，被她懒洋洋地回绝了。

        “学——”

        “大家都嘲笑我卖，我看不过是有的人卖恋，有的人卖别的，品种不同罢了。我想要的是钱，所以我不奢望任何人施舍给我那一丁可怜的意，所以我也不会伤心。那么学你呢，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窗边，冯佑宝和蒋冉似乎在邀请隋恕参加一个访谈。

        比起周围人打的声音，她的击打声清脆微弱了许多，也难以次次击中靶心。这是力量欠缺、挥杆不够标准共同造成的。

        那么，隋恕会对简韶产生困惑吗？

        简韶的微笑渐渐消敛。

        白的尔夫球在飞速撞击到训练布的一霎，重重地坠落。

        简韶收杆，立。

        她拿着球杆，站到简韶刚刚的位置，沉腰腹，杆——

        这只手臂曾在深夜揽过她冰冷的，也曾把她挡在后。

        简韶被问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正中靶心。

        她保持缄默。

        简韶发现她的眉极深，瞳仁里汪汪的一片，却并不活泛，也没有什么轻快的笑意，和她往日一贯的轻佻作风背而驰。

        隋恕看简韶的目光，与邵文津看她不同。邵文津的目光，像逗一只小猫小狗。隋恕注视简韶，就像猎手在观察猎。

        她眉弯弯：“学打的时候我看了，每一个动作细节时，都会停一纠正自己，对着标准动作自查。其实太过谨慎，反而会束手束脚，忘记最开始仅仅是想享受这一切。”

        白炽灯，吴娉仰起瓜脸，看了看隋恕，又看了看她。